子该随侍在旁,帮夫主更衣穿戴,送夫主出门才是。
宋宝琅嘴上应好,转头就寻了错处,将章氏留在抱朴堂的耳目撵了出去。
自此之后,抱朴堂里就全是她的人,章氏的手再也伸不进来了。
起床梳洗用过朝食后,宋宝琅正要出门时,寿春堂那边却来人了。
来的是章氏身边的张妈妈,这张妈妈是跟着章氏从陵州老家来的老人之一,在寿春堂十分得脸。
张妈妈向宋宝琅行过礼后,便抄着手说明来意:“老夫人遣老奴过来问大娘子一句:这都快辰正了,大娘子打算何时过去向她请安?”
正对镜戴耳坠的宋宝琅闻言笑了。
昨晚徐清岚单独去了寿春堂之后,寿春堂那边再无动静传来,宋宝琅还以为章氏安分了。
没想到,她这么快又按耐不住了。
“去,这就去。”宋宝琅戴好耳坠,将头上的珍珠钗取下,又换了根更华丽精美的流苏金簪后,这才朝寿春堂那边而去。
寿春堂里,章氏坐在主座上,正在和身边的李妈妈喋喋不休抱怨。
“昨日她才刚回来,今日便不将我这婆母放在眼里了。也不知道她给二郎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先前二郎都说要休了她的,转头又将她接了回来不说,二郎竟然还要我没事别招惹她,有事直接寻他。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哎呦,我的老夫人,这您可就想岔了。郎君与大娘子成婚不过八个月有余,而与您的母子情分却已有二十一载,他们八个月的夫妻情分,如何能抵得过二十一载的母子情分?”说话间,李妈妈捧了盏茶递过去。
章氏接了,但嘴上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二郎心里就是向着他媳妇儿。”
从来都是儿媳对婆母毕恭毕敬,她还从来没听说,婆母要对儿媳避让有加的。
“老夫人……”李妈妈正欲再劝时,有人来禀。
“老夫人,大娘子来了。”
“就说我还没起,让她在外面等着。”章氏有心想给宋宝琅个下马威。
可她却殊不知,宋宝琅压根不吃这一套。
“既然婆母还没起,那我就等婆母起了再来。”宋宝琅撂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要走。
却被张妈妈拦住:“大娘子,老夫人可是长辈,您就这么走了,不大好吧?”
张妈妈欲用孝道压制宋宝琅。
宋宝琅不为所动,只目光微凉看着她:“张妈妈,这是你今日第二次对我不敬了。”
张妈妈在寿春堂得脸一个原因是,她是跟着章氏从陵州老家来的老人。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她是章氏身边的伥鬼。
章氏不喜欢宋宝琅,张妈妈便替章氏冲锋陷阵。
在张妈妈眼里,宋宝琅不过是个刚进门未至一载的新妇,不足为惧。
可今日宋宝琅看她的眼神,却蓦的让张妈妈后背有些发凉。
张妈妈正欲开口时,寿春堂正堂的帘子被掀开,李妈妈快步迎过来,满脸堆笑行礼:“老奴见过大娘子,院里寒凉别冻坏了大娘子,大娘子快进屋吃盏热茶驱驱寒,老夫人马上就好了。”
宋宝琅点头,与李妈妈一道往里走。
张妈妈跺了跺脚,也跟了过去。
章氏坐在主座上,看着衣着华丽戴着金银花冠的宋宝琅,一张脸拉的老长。
“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们徐家的家风是朴素清正,别成日穿的奢靡华丽,容易给二郎招是非,等会儿回去换了。”
从前章氏也说过这话,那时宋宝琅的解决之法是:嘴上答应,每次来见章氏时,她都穿的十分朴素,私下她继续穿她的绮罗珠履。
而今日,宋宝琅却轻抬眼脸,看向章氏,不再退让:“可上京就兴这么穿,而且我从小到大也是这么穿的。”
章氏顿时面露不悦。
宋宝琅却不在乎,现在她只在乎她自己。
“我爱绮罗珠履人尽皆知。若我成婚后,衣着突然变得朴素起来。到时定然会有人在背后编排,说我低嫁了个寒门破落户,竟连素日的衣裙都穿不起了。只怕到时才是真的给郎君招是非呢!”
宋宝琅语气轻缓软糯,但却精准的戳中了章氏的肺管子。
“我们徐家在陵州有良田数百亩,我们家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岁岁有余粮,怎么就成寒门破落户了!”章氏面色铁青,胸膛不住起伏。
徐是陵州的大姓,再加上徐清岚会读书,每次都是书院里的魁首,从前在陵州时,但凡章氏出门,总有人来奉承她。
章氏嘴上虽然谦让,但骨子里却是有优越感的。
可到了上京之后,他们在达官贵人眼中,却成了寒门破落户。这种天壤之别的落差,让章氏很是愤怒。
宋宝琅却没空欣赏章氏的愤怒,她起身道:“母亲若没其他事,我便先出门了。”
说完,宋宝琅转身欲走。
张妈妈又跳出来,拦住宋宝琅的去路:“大娘子,老夫人还没发话呢!您哪能就这么走了。”
这次不需宋宝琅开口,绘春已劈手给了张妈妈一巴掌,厉声喝骂:“倚老卖老的老虔婆,我们娘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了?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