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这个交给小厮,待徐清岚回来,让小厮交给徐清岚。”
锦秋接过后去了。
宋宝琅洗了脸,换了身衣裙再出来时,绘春和鸣夏已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枕头也得带着。”宋宝琅道。
那枕头她枕惯了,换了新枕头夜里会睡不着。
绘春将枕头拿起来时,意外见枕头下还压着个锦囊。
“娘子,这个也要带走么?”绘春拿着锦囊,询问宋宝琅的意思。
宋宝琅神色有一瞬的恍惚,旋即才想起来,这锦囊里有符纸和她与徐清岚的结发。
这是她上个月在城郊月老祠外的老道那里求的。
说是能让夫妻恩爱和美。
除了这两道符之外,那老道还赠了宋宝琅两颗夫妇和合丹,说是以酒水送服后,再辅以这符纸压枕,效果会更佳。
那时宋宝琅对徐清岚还尚有期待,所以她花了两百两,从那老道手中买了符纸和丹药,盼着能和徐清岚举案齐眉。
而现在,宋宝琅却将锦囊里的符纸和结发都扔到了炭盆里。
须臾间,符纸便被燃烧殆尽了。与符纸一并燃烧殆尽的,还有宋宝琅对徐清岚的情意。
车夫已将马车停在徐家门前了。宋宝琅被侍女们扶上马车坐定,她撩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八个月的地方,然后放下车帘,毫不留恋吩咐:“走吧。”
车夫得令,扬鞭赶着马车离开。
而此时的徐清岚并不知道此事,他去岁高中后,便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
如今他一面要从事诰敕起草,一面要参与纂修国史,还要时刻奉召陛下,一日忙的几乎连口水都没喝上。
因中午返回家中一趟,到下值时,徐清岚手中的差事还没处理完。
原本徐清岚打算做完差事再归家,但想到临走时宋宝琅的眼泪,他沉默片刻后,终是将手中的典籍合上了。
徐清岚归家时,徐家各处已掌了灯。
徐清岚回到抱朴堂时,意外发现主屋竟然并未掌灯,宋宝琅和她的侍女也都不在。
平日热闹的院子,骤然就变得冷清寂寥起来。
徐清岚将带回来的荷花酿放在桌上,正要唤人询问时,有小厮来禀:“郎君,大娘子回娘家了,这是她临走前,让小人转交给您的。”
小厮将信交给徐清岚后就退下了。
徐清岚捏着信沉默片刻后,转身将灯点亮,拆开宋宝琅的信。
烛火摇曳,信甫一展开,放夫书三个字霎时印入眼帘。
徐清岚修长如玉的指尖倏的攥紧信纸。
“郎君。”有人在廊外轻声禀,“寿春堂来人说,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一向孝顺的人,今夜却没动,也没言语。
小厮不敢催促,等了片刻,见徐清岚还是没有开口,小厮只得默然退下了。
徐清岚在房中站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从放夫书那三个字上移开,去看后面的话。
这封放夫书宋宝琅洋洋洒洒写了两页,全是对徐清岚和徐母的控诉,徐清岚一字一句看的极认真。
外面忽然起了风,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呜咽啜泣。
先前来传话的小厮又来了。
见徐清岚仍维持着两刻钟前的那个姿势,小厮的语气更加小心了:“郎君,寿春堂那边……”
“我知道了。”徐清岚打断小厮的话。
那小厮松了一口气,顿时如释重负的退下了。
徐清岚站起来时,身子突然晃了晃,他下意识一把扶住桌角时,宽袖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荷花酿。
酒瓶摇摇欲坠,徐清岚当即伸手去捞,但终究迟了一步。
酒瓶擦着他的指尖跌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荷花酒香顿时盈满于室。
徐清岚到寿春堂时,徐母章氏已在堂中坐着了。
章氏此刻的脸色很不好。
她寡居多年,自从大儿子没了之后,徐清岚一直对她孝顺有加。
但凡她派人过去叫他,他每次都会在一刻钟内赶过来。可今夜,他却足足大半个时辰才来。
而且自己还派人去叫了他两回。
不过这到底是她的亲儿子,章氏没同徐清岚生气,而是问:“你媳妇儿还没回来?”
“没有。”徐清岚垂眸,袖中的放夫书烫的他手腕发疼。
“每次一闹脾气就离开出走,有本事她就别回来了。”
徐清岚身子一震,慢慢转眸看向章氏。
章氏没注意到儿子的反常,还在呶呶不休:“娇纵奢靡,不敬长辈,一闹脾气就离家出走,亏她还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女娘呢,竟连我们这些小门小户都不如。也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想的,明明想把女儿嫁给你的达官显贵那么多,你怎么偏偏就娶了这么个祖宗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
章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徐清岚将宋宝琅留下的放夫书递给章氏。
章氏看见放夫书时先是一愣,旋即大怒:“放夫书!她竟然敢给你放夫书!她凭什么给你放夫书!来人,给我备马车,我要去他们宋家问问,他们宋家……”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