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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欲(1 / 2)

第58章死欲

外头曦光只有一线,屋子里仿佛薄暮冥冥,一重纱帐掩着一重珠帘,如此层层叠叠,安静得听得见珠帘后头细细的呼吸声。蜜香已经烧完一炉,屋子里只剩桃梨交织的清甜尾韵。她眼角还有颗泪珠挂着未落,孟殊台刚想曲指给她蹭掉,却发现手指上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清理。

视线在指尖上亮晶晶的液体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怎么都舍不得洗掉。孟殊台呵笑一声,只能低头伸出舌尖卷走了那颗泪珠。冰冰的,咸咸的,在舌尖轻而易举破开,融化在口腔里。不好吃。

估计是染了她太多怨恨,像咽了一口薄荷,凛冽的滋味冲击着孟殊台肺腑。将怀里的人放回枕头上,他摸去被子下边解开了金铃红绳。红绳已经湿透,小金铃也水灵灵的。孟殊台静悄悄坐在乐锦床头,垂眸欣赏她微微皱眉的睡颜,闲来无事般把小金铃一颗一颗送进嘴里,舌尖慢挪细捻,直到一颗金铃已被含温,下一颗才入口…

比泪珠的滋味好。

脖子上的咬痕隐隐作痛,但孟殊台不在乎,专心心致志吮尝铃铛的味道。枕上的人在睡梦中轻哼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他侧耳去听她要说什么,但那梦呓又停止了。

“耍我。”

他气笑,却没有回身,就这么隔着寸距仔细观察乐锦的脸。这躯体里存着一个来去自由的灵魂对吗?

本来舌上这条尺长红绳是要缠绕在她脖颈上把她勒死的,她该死在昨夜。从前她是九安的时候,孟殊台尚且可以忍耐着做个局把她诱哄骗去杀了;但现在他的耐心跟晨雾似的,太阳一照就没了。本想哄着她再像从前那样对他百般信任,在最懵懂天真的时候扭断她的脖子…他的无聊一直都是这样驱散的。

可是昨天他走在前头吹了一路的风雪都不足以降下心头的火气。宋承之那次他尚且可以欺骗自己是那个男人痴心妄想,可这一次,赤红的肚兜落在眼里,他只想到一滩血。

他没耐心了,还是杀了干净。

万一这只来去自由的灵魂有一天选择了别人,他就一点乐趣都捞不到了。可鬼使神差,红绳握在手里了他想:要是乐锦杀不死怎么办?多年后再捅他一刀吗?

肋骨上早已痊愈的伤口诡异地痛了一下。

对,他不能这么草率就了结了她。毕竞,乐锦是这世上最了解,最懂得,最恨他的人。她是他阴暗的影子,藏纳着罪恶和疯狂。哪里就舍得勒死了她?红绳被他亲手串上了铃铛,成了闺房之物。没办法,杀意一起他也无法平复,怎么着也得让她“死”一回。然而神鬼未料,手指被温湿之地绞紧的那一刻,孟殊台差点自己也死了。乐锦双手撑在他胸口死命推开他,但孟殊台纹丝未动。她闭着眼睛快昏死过去,没看见他骤变的眸光,喉结不受控制上下滑动……怎么会这样?

他朝更深处探去,可那里分明只有层层软壁,刚才那窒息的死亡之感是从这里来的?

怪哉,掌上这个人竞然能不使刀枪杀掉他?指尖触碰的软壁霎时变了,变成一种巨大的恐惧,异兽一般吞吃他的手指、手掌、手腕,顺延而上,吃掉他整个人。

胸口忽然就空了。什么无聊,什么压抑,什么对死亡的迷恋统统都消失了,只有肋骨上有点麻麻的微痒,像长出来一束蓬勃的艳花填满胸口,代替心脏那束花甚至结出了一种比死亡更灿烂、浓烈的病瘾。这病瘾逼得孟殊台怜惜她,心疼她,渴望杀死她一般被她杀死。只是稍微这么一想便有种饥饿在骨头缝中肆虐,涨疼难耐。万幸手指上还有那乖巧的水痕得以喂饱体内疼痛……

待孟殊台亲手打来温水为乐锦擦拭时,窗外天光大明,有两三只鸟儿扑腾振翅,啾啾啼叫。

他快步走到窗边启窗而望,轻叹了一口气:“小祖宗们,她累着了,好心心让她休息吧。”那鸟儿也是灵性,听见孟殊台这样求告,竞然真飞走了。他惊诧一瞬,心满意足关窗回身,望着软被下的人,嘴角含着一抹逗趣。上次弄完她后挨了两个巴掌,他挺喜欢的。可这次确实把她弄狠了,醒过来肯定跟他生气……

柔软的棉巾被一双玉手拧得半干半湿,小心翼翼伸进被中,翻擦着乐锦,温柔至极。

“我这样好心伺候你,便发发慈悲原谅我吧……”孟殊台在乐锦耳边悄声商量,见她沉睡着没动静,喜滋滋弯唇一笑,像得了什么恩典,轻吻她唇角。

乐锦睁眼时日已斜暮,她睡了一整个白天。可睡得腰酸背痛,腿软肚痛,没做噩梦却比做了恶梦还叫她恶心反胃。

将锦被一推,下身亵裤已经安然穿好了,而上身……穿着昨天那件该死的肚兜。

攥着被褥的手一瞬间握成拳头,乐锦恨得直咬牙,抱着被褥使气摔在地上。这个王八蛋!!!

乐锦朝着床外刚要张口骂人,嗓子却传来干涩之痛……昨夜叫哑了。“醒了?”

说王八蛋王八蛋到。

孟殊台提着一个八角四层的食盒笑着走进房间。“睡了一天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把食盒里的菜肴全摆出来,全是乐锦平日钟爱的,还有一叠聚德酒庄的点心和一杯木樨蜜茶。

虽然睡了很久,但乐锦的精神一点都没恢复,脑袋还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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