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锦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俯在宝音耳边:“帮我做一条汗巾,男人用的。”“给姑爷的?”
乐锦摇头,“给王爷的。”
书里写“乐锦”和镇南王是干柴烈火那一挂的,那他应该很好撩?送个带点两性|意味的东西,他会懂她的心思吧?不过她不会针线活,只能请宝音代劳。宝音不愧是陪着她家娘子长大的,瞬间明白了乐锦的意图不说,还支了个招:
“除了汗巾,娘子要不要照以前的样子备个礼呢?”她咧嘴笑着,一口小白牙在暗夜里激动得都收不回去。可是,以前的样子是什么样子?乐锦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在情场上比她熟练的样子。
“行。”
宝音欢喜走后,乐锦大字型躺回床上,这下子却无睡意了。扭头看见床头空落落的,心口蓦得紧了一下。
成婚以来,孟殊台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仿佛真把从前内心的疯子给关起来,做起了菩萨。
他越乖顺,她就越犹豫。
…人真的能改过自新吗?还是说,孟殊台的改变是要她赔上自己作为前提?
如果他已经决定改邪归正,那她现在这样到处招惹,又是不是逼他行凶?这罪过可就大了啊。
好像心口里被塞了一团棉花,闷着堵着,怎么都提不上来劲。她在床上郁闷地翻来覆去,胸上忽然传来异样,有点疼。乐锦仔细摸了摸,发现是乳|晕处的皮肤被什么东西格着了似的,有点坑坑洼洼。
也许是睡久了,寝衣里面的系带压到了皮肤上吧。冬风渐近,夜里阴嚎。孟殊台走在去往香料库的路上,手里的琉璃提灯被廊下风吹的左摇右摆,身后的影子也随之异动。离了乐锦,他无需再装菩萨。
底下人来报,乐锦是去提醒昭德郡主勿要涉水才导致自己掉到河里。本来他有点生气。和自己游戏的人,怎么都不该这么笨。但昨夜他解开乐锦寝衣时见她呼吸绵长,毫无知觉,又转念一想,也幸好她这么…失足不是乐锦笨,是谢家讨人厌。
醒来她痛哭一场,哭得那样委屈可怜,孟殊台琢磨了一下,是掉到河里让她想到上一次的死亡?
看来当时真真把她吓怕了…….
那谢家人就更该杀了。<2
洛京初雪之日恰好是一众官宦为年底各种事宜入宫的时候。从这日开始,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多,直至度过整个新年。臣妇们也会受邀进宫拜贺太后和中宫,以及一众嫔妃。乐锦怀里揣着宝音给她备好的锦囊,探头探脑躲在宫道旁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处。
今日镇南王也进了宫,是个见他的绝佳机会。命中注定的缘分,守株待兔也能等来。不一会儿,乐锦就看到长长的宫道尽头,有个身着紫貂斗篷的魁梧身影压着步子往她这边走。可惜太远,乐锦没看清谢献衡的表情就开始高兴,不知道他此刻正怒气冲冲。
青州上书,诬告他谢献衡此次北上平乱好大喜功,虚报战绩,甚至还给出了一份份按着手印的告状血书。
本来和平宁王的联姻就还没拍定,这一下可不是要他谢家死?一大早就被皇帝传进宫,表面上体恤他年轻气盛易犯错误,口口声声不怪他,实则一把收了和他并肩作战,从父亲手里传下来的谢家亲兵!谢献衡火冒三丈,偏偏还被那个孟殊台一脸淡笑宽慰了一番…“镇南王行军多年劳苦功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欣赏欣赏王爷一家多年来守护的大好河山,如何不是尽忠尽孝呢?”那人生得奇好,灿然如神,清艳从容,可笑不及眼底的时候相当阴寒可恶,只叫人想撕了他那张招摇人皮!
青州,青州……他知道青州知府对孟殊台有多感恩戴德。谢献衡想不通,他自回京以来谨小慎微,到底哪里惹了这位???他满腔怒火不知何处发泄,忽然身侧一声柔语唤住了他。“王爷。”
谢献衡一转头,却见是孟殊台的夫人。她金翠鬓影,香腮胜雪,一点朱红花钿贴在眉心,鲜艳欲滴,耳旁两颗东珠频摇。纷纷细雪中,她是独一份的惹眼灵动。
乐锦低颔一笑,端出一份柔美之姿,将怀里的东西递给了谢献衡。“多谢王爷当日舍身相救,妾身亲手备下了一点薄礼,还忘王爷笑纳。”她双手托着个青色绣囊,鼓鼓囊囊的,足有巴掌大。谢献衡将她的献媚之色收入眼中,心里明镜似的。
这小兔子心思不正啊……
不过,孟殊台送了他一份大礼,那他还一份不是应该?手上绣囊被人拿去,乐锦心口顿时松快,抬眸朝谢献衡露出了一个明媚笑脸。
“王爷收了,妾便告辞。”
“等一下。”
乐锦愣了一下,疑惑转身:“王爷还有何事?”谢献衡不语,从自己袖中摸出了那根玉簪,“这是夫人当时遗落的簪子,某谨奉还。”
乐锦点点头,正要去拿,谢献衡却手腕一转,一下子靠近乐锦,亲手为她簪回鬓发,收回手前还不忘拂去她鬓边残雪。逾矩又暧昧。
嗯?
乐锦心脏怦然跳动,简直不敢相信。这就勾搭上了?这么容易?谢献衡捏了捏绣囊,笑问:“里头绵绵软软的,夫人准备的什么礼物?”“也没什么,是女儿家做的一点物件,礼轻但情谊………乐锦没说完,她故意咬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