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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2 / 3)

殊台听她空口说出这没良心的话,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玉雕般的宽肩窄腰,精练胸腹就在镜子里微微颤抖。妆台上三面镜子里都是他,像把乐锦围了起来。

她脸颊飞红一片,不敢再抬头。

“殊台自知从前做过糊涂事惹你不快……但你看,虽然如今伤口愈合了,但它这样深,以后也会留疤给我一个教训。”这人在她身侧缓缓蹲下来,线条流畅宽实的裸露肩膀抵着乐锦嫣红的罗裙,异常显眼。

上次看见这肩膀时他在水里沐浴,从来没有这么近过,乐锦只觉得自己的裙子要烧起来了。

“阿锦,我的确是有些疯的。”

孟殊台神色淡漠,仿佛陷入某种凝塞的情绪,乐锦看不懂。“伤你一命,委实对不住。若你恨我,不若锁着我,囚着我,教我不再疯迷嗜血,明悟尘念。”

…我没这本事。

乐锦心内反驳,但不得不说孟殊台若是让渡管束自我的权利给她,那她完成任务不指日可待?

她垂眸,与仰视自己的孟殊台眼神交汇。

那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哀痛与迷茫,还有一份滚烫的执着,仿佛她是唯一解药,独一安慰。

“那你就是要我陪着你呗?”

孟殊台弯唇一笑,点了点头,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样子。乐锦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好半响才艰难道:“好,就这样吧。"说完她恨恨般扯了扯孟殊台垮到臂弯的锦衣,“穿好!不害.…她起身走向喜床,抱起一床喜被就往屋子里的贵妃榻上甩。“我们俩分开睡,你没意见吧?我睡这里,不占你的位置。”乐锦刚一坐在贵妃榻上,拢好衣服的孟殊台竟也坐过来了。“没有同在屋檐之下却委屈女子的道理。”他牵起乐锦的手送她躺在喜床上。一双凤眸弯弯晃在乐锦脸庞上空,温柔多情,像春日红杏枝头上的阳光。

“新娘子金贵,且睡这里吧,往后我为你守夜。”贵妃榻比起床铺又冷又硬,还小得多,但孟殊台二话不说就躺下去了,一点也不嫌弃,真和乐锦做下了君子之约。

满室红烛只留下了一对刻着凤求凰的花烛,那是寓意夫妻携手同心,白头到老的彩头,得烧到天明,不能灭。

影影绰绰的橘黄火光舔舐着婚房内静谧的夜息。贵妃榻与婚床所隔不远,孟殊台一偏头就能看见乐锦缩在那里鼓鼓囊囊的一团,跟只小棉球一样。

一瞬不移盯着她的身影,他的手指悄悄按上肋骨处那薄薄愈合的伤口。还在痛,一按就渗出点湿黏的体|液,痛得清醒而尖锐。但孟殊台上瘾似的不松手,甚至故意撕开已经长拢的皮肉,任它流出零星鲜血。指尖隔着衣服在伤口上依恋般描蹭,仿佛这伤口不是在他身上而是长在榻上那小棉球身上。

摸它就是在摸她。

他和她之间血的联系,才舍不得这么快就让它愈合。只是陪着他怎么够?孟殊台先前的乖顺在凤凰花烛的照耀下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几近疯狂的贪婪。

她怕他,恐惧他,防备他,都没关系。反正他如今知道了一一她心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加上一点示弱和可怜足以让乐锦放松下来。到那时候他尽管欺负她,这人也浑然不知。

自遇见乐锦,他杀欲未曾消解,凌虐欲望又甚嚣尘上。两股欲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每多看她一眼,这副金尊玉贵,温和冲淡的菩萨皮囊便越接近爆裂,他只能维持身体的痛感延缓自己獠牙利爪的暴露。孟殊台勾唇自嘲,多像吸□口血才能维持人形的鬼怪。榻上的姑娘动来动去,丝毫不知自己被幽幽注视了多久。红艳艳馨香被褥盖在身上,乐锦努力闭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今天结婚了,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女孩子多愁善感的情绪在心口反复,乐锦闻着锦被上的香气忽然生出那么点委屈。虽然这是在书里,但一想到她就这么嫁了,乐锦难过得要命。没有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一个疯子。没有妹妹三妞,连书里亲近的人都没有,她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

“孟殊台……”

床上锦被包裹间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呜咽小狗。孟殊台半笑着轻嗯一声,好整以暇看她要说什么。“我想去看别人送来的贺礼。”

“什么?”

他嘴角的笑意一僵,旋即恢复如初。

新婚之夜去清点贺礼吗?有点怪……但随她也好。孟殊台起身披衣,取来琉璃灯挂在乐锦床头,掀开被褥扶她起来,又借着灯光仔仔细细给她扣好外氅。

“去礼间有一段路程,外头起夜风了,别着凉。”孟殊台左手提灯,右手牵着乐锦,一出门把外头下人们吓了一大跳。郎君和少夫人不应该……怎么有闲情雅兴秉灯夜游啊?人人侧目而视,乐锦这才琢磨出她这想法实在有点荒谬。虽然对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们望梅止渴确实能缓解她内心的不安,但现代夫妻新婚之夜数红包倒还可以,眼下这封建环境里……

她捏捏孟殊台的手,“算了我们回房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夜风习习,吹来孟殊台率性近乎平淡的话语。“你开心要紧,不止今夜,今后皆是。”

暖黄灯光一直在她脚下,孟殊台提灯也偏向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要软在这光里,简直要和他粘粘在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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