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殊台仍然居高临下。
身上还带着经阁中香烛烟熏火燎的痕迹,和他自用的檀香混在一起,莫名带了些金戈肃杀的呛人气息。
俯身贴近乐锦面容,不过寸隔,他低声开口,确保只有乐锦能听清。
那影沉沉的黑玉眼睛里蛰伏着蜕下画皮的妖魔。
“我永远不会吃你的醋。”
艳艳深丽的脸上,赤裸的轻蔑若隐若现。
乐锦愣在原地,心脏落落下坠,似要坠向什么寂灭之地,浑身恶寒。
他……不装了?
然而孟殊台将身一晃,重又批上仙人羽衣,温柔劝道:
“在下统管孟府,经年劳心,已然断了夫妇和鸣的心思。乐娘子此来洛京,奔袭千里已是不易,早日归家,乐家二老也可安心。”
“你……”
乐锦被他激得胸口起伏。
不认识她的时候说怀疑她冒名顶替,现在能确定她身份了又赶她走?
“我们明明有婚约!”
她不可能走。
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妄自改变剧情。
乐锦双臂一抄,大有孟殊台不承认她是未婚妻就不走了的气势。
“婚约?”
似是终于等到了他想听的,孟殊台叹笑,“原来乐娘子还记得我们有过婚约……”
他眼神蜻蜓点水般望向那中年男子。
男子立刻领悟,点头开口道:
“我家娘子与堂姐曾在疏州一处客栈落脚,亲耳听说乐娘子在疏州的风月逸事后又亲眼目睹乐家郎君在客栈拔剑相向,直对着带乐娘子离家出走的……情郎。当时,乐娘子也是在场的。”
如果此刻有风吹过,乐锦只怕能直接随风灰飞烟灭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她从客栈醒来,听到楼下谈论“乐锦”八卦的两位妇人,原来和孟家人有联系……
怪不得这中年男人知道她就是乐锦吓到口吃。
一个和颜悦色的小姑娘,一个离经叛道的浪|荡|女,任谁也不会把这两者并到一块儿去。
“乐娘子还有何言?”
孟殊台微微偏头,依然鹤仪松姿。
仿佛当众羞辱乐锦与他毫无关系。
“在下还要为故友抄经,乐娘子请自便。”
他说完,施施然与乐锦擦身而过,棋声紧随他身后路过她时摇了摇头。
一众僧侣更是当乐锦是透明似的,僧袍游动,云一样走了。
孟!殊!台!
他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以前十七岁的时候还知道装一下仁善随和,现在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乐锦朝他远去的方向狠踩两下,脚掌捻地碾来碾去泄愤。
苦得像是一盆黄连汁浇头而下,乐锦郁闷:
这任务,还没摸着门呢就被踹下坑了。
天啊,还有多长的路要走呢?
乐锦浑身泄力,一屁股坐在经阁楼梯上。
双手撑着耷拉的头,她在脑海里搜罗着这么多年看的狗血追爱小说套路。
如果热烈追求他不吃的话,那……她就以退为进,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