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缘由,索性挥去那丝不合时宜的情绪,沉声道:“清理战场,肃清余党,严加看管,待日后本王自有决断。”“是!“麾下将领领命而去。
这厢,江煦事无巨细吩咐完,确保无遗漏,甫一转身,心头此刻,无端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急切。
他想回去,去洛阳城边缘城郊处,他关押着莳婉的地方。大
另一侧,莳婉既已经下定决心,便不会再犹豫徘徊。自数日前,她将信全须全尾递给彩月等人后,便一直耐心等着,信上一应俱全,将她的计划尽数托出。
伽纭虽确实是曾姑姑的女儿,但归根结底,也是悦贵妃那边的人,对方极大可能是她的生身母亲,可两人多年未见,莳婉也只当做她死了,能如此快速找到她,索性便也借了这股东风。
两人各怀心思,十来日的筹划,便已是万事俱备。江煦忙于前线战场的厮杀,连看守她的人,都比原先在戍边时少了些许。见伽纭今日越发焦躁,莳婉掩去眼底思绪,只道:“我知晓你在洛阳城内为你家娘娘办事,门路众多,待今夜事成,我便将那令牌系在你身上,以示诚意,如此……贴身些,外头看守着的兵卒也不会那么轻易察觉。”伽纭这会儿心里有些不安,闻言,不疑有她,正色道:“娘娘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今夜瞧着宫中很不太平,待交易达成,我得在明日晚些时候溜进宫中一趟。”
莳婉想到彩月她们的嘱咐,点点头,应了句。彩月曾言她同乡有一人,名唤乔祖伊,身负奇能,可解锁链之困,再事先滚一身特质材料,能保其在火中好一会儿行动自如。当初为了掩人耳目,江煦特意命手下将屋舍选在城郊,后方,满是丛林杂草,虽是冬季,但皇都周围,栽和的植物种类五花八门,竞还是茂密得紧。
等火势一起,便可在伽纭的安排下溜出。
.…..
回神,莳婉取下令牌,被她戴了这么些时日,令牌不复原先的冰冷,反而带上了几丝她自身的体温,不高,但也算暖和。“你还有什么亲人在世上吗?"莳婉忽地道。伽纭面露疑惑,但见莳婉面色苍白,猜想或许是要做这种事情,她心底也紧张,便实话实说道:“没了。”
两人也算是有些“渊源"在的,如今,虽然曾姑姑已经逝去,但伽纭还是愿意说句实话,“我生下来便是为主子而活。”“倘若哪日主子身死,或是不再需要我,那我的生命便也走到尽头了。”莳婉眼神复杂,一时无言。
草草寒暄几句,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动静,伽纭一怔,面露疑惑,“还有一小会儿好像才到约定的放火时间.……"不等她说完,后颈处忽地传来一阵痛击,下一刻,便昏了过去。
地上泼了油,方才还是丁点的火苗,瞬间暴起,眨眼的功夫,便将这间房屋吞噬大半,连接后头的杂草,一道肆意燃烧。门口传来撞门的声音,莳婉见状,立刻褪去身上的衣衫和大半珠翠,速度极快,几下便将其全部套在了伽纭身上。
而后,便和乔祖伊一起,头也不回,快步离开。大
天色如墨,漆黑一片。
今夜本就风大,夜风呼啸,那烈焰腾空之景,恍然间,竟与两个多时辰前,皇宫被焚毁的场景颇为相似。
“何处火起.…….? "江煦厉声喝问,嗓音里有股莫名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之意。
身侧,亲卫语调有些抖,“回大王,在……城西郊外。”城西郊外?
那不是十几日之前,他让转移,关押莳婉的地方吗?一时间,江煦顾不得多想,立刻扬鞭,骏马嘶鸣,蹄声如雷,瞬时冲破夜色,朝着起火的方向疯狂奔去。
寒风刮过,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男人漆黑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出了近乎失控的惊急与戾色。
一路疾驰,烈风呼呼,卷着漫天烟尘与火星,扑打在江煦脸上。他策马狂奔,离城郊那处越近,心口那股莫名的恐慌便越是尖锐,几乎要破膛而出。
远远望去,只见那片区域都已彻底陷入火海之中,烈焰肆无忌惮地蚕食梁柱,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响。
火势借着风威,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幕,一片火光,势头比起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王!前方火势太猛,危险!"身后追随而来的亲卫将领急声高呼,试图阻拦。
然,江煦却恍若未闻,他一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速度再快三分,径直冲到那火光冲天的门扉外。
热浪扑面而来,几乎灼伤皮肤,连带着建筑倒塌的轰鸣声、火焰燃烧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她呢?!里面的人呢?"江煦猛地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他朝着那些正在慌乱救火、却被火势逼得节节后退的兵卒们厉声嘶吼,声音因急切和烟熏而沙哑异常。
有亲卫仓皇跪地:“大王息怒!火起得太突然了,风又大,根本控制不住!我们的人冲了几次都、都进不去啊!”进不去?江煦闻言,立刻翻身下马,一把推开跪在面前的人,夺过一桶水猛地从自己头顶浇下,浸湿衣袍,作势就要往那火海里冲。风声喝喝,有亲卫见此,声泪俱下地劝阻,“火势如此之大,进去就是九死一生!您身系天下安危,如今即将大权在握,岂可亲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