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当时,曾提及有人病危,可.………此人位高权重,在朝堂上地位超然,能让权贵也低调躲避的,也就是那几人而已。莳婉想了会儿,默默记下此事,转头便想去寻伽纭,谁知,一抬眼,却见到不远处,有一妇人正怔怔地望着这边,见莳婉望来,面色登时一亮。粗布麻衣,眉眼熠熠,正是彩月,自她身后,还零零散散跟着几人,画澜亦在其中。
莳婉定定望了几息,又怕盯着她的亲卫察觉端倪,只得暗自记下周边景象,佯装赏景,和彩月一行人你来我往瞧了片刻。好在,亲卫许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接应,也或许是莳婉这一路上极为乖顺,眼下她这番兴致勃勃的赏景举动,倒是没惹来怀疑和注意。心中思绪纷杂,安顿好的当夜,莳婉便寻了借口,找了伽纭来,对方应当是用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法子联系上了宫中,一见面,立刻道:“姑娘是不是想要问宫中的情况?”
莳婉不放心她,却也知晓,这种明码交换,筹码相等的交易,短暂时期,也能维持得住平衡,“街上人人自危,今日这一路,气氛亦是极为紧张,想来是宫中有意外。”
她问道:“只是……是谁?”
伽纭不瞒她,低声道:“宁大人……怕是不好了。”莳婉一怔,但旋即又觉得这个人,恰是"合情合理",如果是旁人,也许洛阳城还不会变成今日之貌,但偏偏是……太后娘娘的兄长,当今帝师。“那小陛下..…?“莳婉先前也曾耳濡目染,对朝堂局势知晓些许,不由得道:“裴尚书没有借此发难?”
可伽纭的神情,却是有些一言难尽,她似乎是在权衡,犹豫几息,还是开口道:“贵妃与宁大人有旧,知晓些许内情,宁大人突然昏厥,不是别的,像是……中毒。”
提起这茬,两人一时都不再出声。
莳婉不知江煦的计划,只直觉觉得,最多再有小几日,这人怕是就要寻个什么由头进入洛阳城了。宁鸿德高望重,绝非裴晟那种利欲熏心之人可比,如今他骤然昏迷,朝堂上定是一团乱麻,甚至连禁军都抽调了出…此类种种,她虽不知细节,却也知晓是风雨欲来,比之靖北军,洛阳的人马,便显得有些不够看了,战场上厮杀来的兵卒,到底比这些草包要厉害许多,那……她这幅令牌,想必,能发挥更大的效果。思绪回笼,莳婉佯装不经意道:“我有一请求,不知你能否相助?”果不其然,伽纭这次答应地仍是极为爽快,“何事?”莳婉微垂着眼,浓密的眼睫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的所有色彩,只余下嗓音中的无措和怅然,“我这儿有一封信,想请你帮我放在一处地方。”她想到彩月几人,不由得匀了匀呼吸,拿出信笺道:“你是个聪明人,又一心为着你家娘娘,虽然多年未见,但我觉得,若是曾姑姑在天有灵,知晓你仍衷心其主,定也是极为欣慰的。”
在洛阳,靖北王本人未到,传个消息,那自然是手到擒来。伽纭闻言,凝视了她许久,目光在那张没有一字的纸张上略一停留,沉默几息,方才恭敬答道:“姑娘安心,我省的。”只元是.…
伽纭躬身退下,回望了眼皇都的方向,久久不语。只是,这样的消息,总得报给娘娘知会一声。大
秋日天寒,远山褪去青黛。枯黄一片,相互交错。江煦一路慢行,冷冷扫过周遭景象,过去,他曾数次途径这条官道,尚未入城,便能感受到无尽的繁华。良田千顷,道路两侧,酒肆茶馆林立,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往内,更是达官显贵,络绎不绝。那是何等的烈火烹油、鲜花锦簇的盛景?凋敝至如·.…不过一场虚幻美梦,奢靡极致,内里已是满目疮痍,撕开外里,实则血淋淋的一片。当真讽刺。
坐在马背上,江煦的目光停驻在几处高楼上,须臾,许久之前就存在着的、一种混合着绝对掌控和阴暗占有欲的念头,再次悄然漫上心头。顺理成章。
他…要在这座城池的最深处,为莳婉建造一座牢笼。要极尽奢华,雕栏玉砌,打造一个金碧辉煌、举世无双的囚笼。让她衣食无忧,让她享尽世人艳羡的一切物质荣宠!却唯独……没有莳婉所奢求的自由。
她越是恨这镣铐,恨这束缚,越是恨……他,他便越是要给她天下最华丽的镣铐,最舒适的束缚,不死不休,长年累月,直到她彻底驯服,直到他…厌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