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但莳婉还是下意识心底松了口气。十月二十二,她终寻了个机会,再次和伽纭搭上话,对方显然也听说了江煦中毒的消息,来时,眉眼间都藏着几丝压不住的喜色,“姑娘,奴婢恭喜您报得大仇!”
未能一击制敌,但伽纭也并不意外。靖北王手底下能人巧匠众多,遇上几个医术高明的,那也是极为可能的,她更吃惊的,是其对于莳婉的处置方法。刺杀属实,却能全身而退,好吃好喝地关着,这可是极为少见,或者可以说……是仅此一例。
这也代表着,她们娘娘,或许还能有别的机会。思及此,伽纭面上的笑意更加真诚几分,瞥见莳婉颇有些憔悴的模样,语带关切,“您……无事吧?”
“多谢你关心。“莳婉瞥了眼伽纭,眸光微闪,苦笑一声,“我知晓你担心我,想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吧?”
见她这么快地提及正事,伽纭唇角处的笑意一僵,立刻点点头,“贵妃还特意命令奴婢,要奴婢快些探明情况,只是这几日守卫森严,奴婢一直没能寻着机会,您勿怪。”
“奴婢想着靖北王….……也不是这般大度的人,怎.….…“伽纭担忧道:“奴婢已经禀明贵妃,只等着狸猫换太子,把您救出来呢,还好还好。”莳婉听着这话,忽地一怔。
狸猫.……换太子?她的思绪刹那清明,眼睫飞眨,几息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略带哽咽道:“你毕竞是母亲的人,我也不瞒你。”“我这次能全身而退,全凭我先前在江煦那里讨得了一样东西。”见她神色自若,竞还直呼靖北王的名讳,伽纭神色一顿,下一刻,心底涌起一股狂喜,瞟了眼,面上强压着问道:“是、是何物?”然,莳婉却是避而不答,转而挑起另一个话茬,“这事先不急,我有一事好奇,还想着你能为我解惑。”
她继续道:“母亲给你命令,不应该是借此机会清理掉我吗?"像是开玩笑似的,温柔笑了笑,疑惑道:“怎么……会是救我呢?”“您……您说什么呢!"伽纭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眼底飞快闪过几丝慌张,“贵妃娘娘是您的生身母亲,怎么可能会害您呢?”“您实在是多虑了!”
莳婉定定瞧着眼前人的姿态,忽地脱口而出,“多虑也好,瞎想也罢,真相是什么,咱们其实也心知肚明,不必演了。"说完,她自己却是先微妙地愣了两息。
好在伽纭被她这次骤然转变的态度所唬,只顾着辩解,没有注意到她在走神。
“姑娘,您……”
“我这里有一笔交易,做不做?"莳婉不等她继续,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挂在颈部的黑色缎带,打断道:“事成之后,这东西归你们。”伽纭一愣,目光下意识顺着看去,缎带一路向内,上头悬挂着一个牌状物体,她瞬间福至心灵,“是……令牌?”
见莳婉不置可否,瞬间,也卸下了那些装出来的姿态,神情冷静了几分,"这…”
见莳婉满是胸有成竹,不仅不催,反倒还气定神闲,想到自家主子的指示,伽纭这才佯装勉强道:“可以,是什么交易?”“狸猫换太子。"莳婉抬眸望她,反问道:“制造一场意外助我脱身,以你们的势力,应当是可以办到的吧?"语气却是极为肯定。片刻,见对方点头应下,她这才松了松宽大衣摆下无意识紧攥着的指节,展颜一笑。
“那…合作愉快。”
大
当日夜里,了却一桩心事,尚未至亥时,莳婉便生出几分睡意,谁知,后半夜竞时隔多日,发起了高热。
守夜的丫鬟发现时,她已是意识模糊,蜷缩在榻上,脸色烧得绯红一片。请示完暗道外看守的侍卫后,不多时,军医便被匆匆召来,莳婉这会儿被几个丫鬟细心擦拭过脸颊和身子,稍稍精神了些,她的目光在赶来的两名军医身上停了片刻,再度投向他们身后。
须臾,大门紧闭,再无旁人前来。
莳婉淡淡收回视线,静静听着这两人的诊断。对面,一军医道:“您这是急火攻心,强行压制许久,一朝稍稍放松,便病来如山倒。”
另一人闻言,亦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您身子骨弱,好不容易养了大半年,好些了,切勿忧思多虑,否则………长此以往,恐于寿数有碍啊!”“您这是郁结于心,旧症………引发了高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莳婉安静听完,这才道:“劳烦两位大人,为我煎一副药,多谢了。”
见两人忙道摆手直言不敢,她停顿片刻,这才佯装不经意道:“大王……近日在忙些什么?两人大人可知?”
谁知,这么一问,周遭众人皆是垂首,不语,两个军医梗在原地,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莳婉见状,心如明镜,眼眶立刻涌上泪来,作势要哭,这下,其中一人立刻道:“您莫要伤心!身子、身子要紧啊!”“大于……“那人瞥了眼同僚,半响,心一横道:“大王不日将远赴洛阳,亲征战场。”
莳婉闻言,装模作样的姿态有一瞬间的破裂,她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江煦要走了?去洛阳?在…她几乎要杀了他之后?巨大又莫名的恐慌再次变本加厉席卷心头,恍惚间,比额间的高热更加灼人,心口处钝痛更甚,莳婉甚至有点儿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