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发不出,只浑身颤栗,死死盯着那小丫鬟。
片刻,伤口被妥善包扎,待人躬身退下,房门完全合拢,莳婉等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上榻躺好,而后借着锦被的遮挡,揭开了手心里攥着的那张纸。一目十行,脸上已是血色尽失,兴奋、不安等诸多情愫接连涌上心头,室内一片寂静,唯有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纸片薄如蝉翼,上面所写也不过寥寥几字,但莳婉却手抖得厉害。“旧人盼见,得偿所愿。”
旧人?这是何意?
莳婉心底隐隐有种荒谬的猜测,迅速占据她全部思绪,她有许多疑问,但见到这小丫鬟竞能悄无声息地混入,一时半刻,也忍不住期待起下一次的见面。无论情况如何,这样的希望,总是要抓住的。当日傍晚,确定江煦仍在外忙碌无法来寻她时,莳婉便再一次借着换药的名义召见了那个小丫鬟,对方面容普通,细瞧,眼神却是不似先前几日所见那般木讷,而是透着一股精明。
“时间紧张,咱们长话短说。"为防隔墙有耳,莳婉刻意借着换药的功夫,将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你是谁?为何这字迹这般像……我娘亲的。”“姑娘。"小丫鬟闻言,登时恭敬道:“夫人身居洛阳,无法亲自来此,故而便派我前来联络,您唤奴婢伽纭便可,奴婢是……曾姑姑的女儿。”提及旧人,莳婉无意识放轻了呼吸,心里的戒备心减少丁点儿,但仍道:″娘亲没死……她在洛阳皇宫?”
“是,夫人……是先帝的悦贵妃。”
悦贵妃?当今洛阳皇都内,只这位,在先帝故去后,未以太妃之礼相待,而是仍保留着先前的称号和位分,饶是莳婉近一年多没怎么关注外界的这些消息,对待这位,也是如雷贯耳。
听闻,她身份成疑,是先帝在外南巡时,途径异国带回,而后,不过短短两年便位至贵妃,只可惜,先帝故去,新帝登基后,她似乎得罪了国舅宁鸿一派,迟迟未以太妃之礼册封,只这么不尴不尬地保留着原先的一切,待在宫里。这样的人,竞然说……是她的母妃?
太久没见生身母亲,尤其是在以为对方死了这么多年后,又再度骤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一时间,莳婉心底更多的是复杂,至于旁的孺慕之情一类的,几乎趋近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