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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隙(2 / 2)

茬,削弱其中一方,再继续浑水摸鱼挑拨,说不定不必如这次一般,还需他亲自动手,打定主意,江煦方才落笔,心有思索,不过片刻,文书便成。

不同于楷体的端正,这次的字迹更倾向于狂草的不羁,洋洋洒洒三大张,瞧着有些晃眼,待细细检查两遍,江煦便叫斥候伪装好后快马加鞭送去鞑靼王庭那斥候接到命令,旋即便去联络埋伏在幽州大司马麾下的弟兄,着力尽快将信送出,一出门,与另一人不期而遇,见是萧驰节,面色一肃,“萧都监。心知江煦有要事相派,打过招呼,待人走后,萧驰节方才入内,恭敬道:“大王,万候义传信来,四日后便能抵达。”江煦正思忖着,闻言眉梢微挑,“他这回脚程倒是快上许多。“片刻,似是对此事兴致不大,又道:“幽州那边如何?”“属下正要说这件事,此次行刺的刺客,原属幽州大司马磨下,据传,是一名幕僚,名为贺楚筠,颇受其宠幸。“萧驰节也曾是斥候出身,如今升了官、跟着打了许多场仗,探查消息一事也仍旧多是由他负责,“至于婉儿姑娘提到的那名刺客,外貌上也确实是和贺楚筠一致,幽州大司马麾下,仅这一人。”江煦不置可否,淡淡道:“皇都那边,想必也少不了幽州的人插手。”洛阳为古都,粮田丰茂,商业繁华,士人多居于此,文化气息浓厚,同样也很适宜居住,经年累月下,勋贵不胜其数。故而,其中的腐败同样稀疏平常。

南元朝堂算是由国舅宁鸿把持朝政,素来推崇正统嫡出,庇护着小皇帝,可.….更部尚书裴晟则不然。先前的买官费没收到手,裴晟又与毛懋幢交好,北方的暗线还被他一锅端了,这人不可能全然没有动作。江煦回想着那刺客的模样,须臾,又再度执笔,这回,端正的楷体现于纸面,待墨迹稍干,便将此封信笺递给萧驰节。收回心思道:“这信你亲自去送,给当今圣上。“更是给国舅。“不出意外……若他们那边肯首,不日,定会派使者前来戍边。”届时,方可顺藤摸瓜,一一将其斩下。

临近立冬,廊下时有冷风刮过,一株新梅斜伸入窗,枝头将绽未绽的花苞裹着薄冰,在晨雾中随风浮动,泛起一阵琥珀色调的光晕。画澜熄灭烛火,旋即候在一边,只等着莳婉起身梳洗,可好半晌,还不见起,室内反倒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熟悉且令人揪心。她掀开帘子一瞧,果不其然发现莳婉面色绯红,泪光点点,鬓蝉膨落柳眉颦,俨然已是又病了,画澜心下一惊,见画蕙端着早膳回来,忙唤她守着,脚下生风跑去正院。

待她赶去,江煦恰好习武归来,沐浴更衣完,正与景殷、景彦商议事宜,乍然听闻婉儿病了,他神情微怔,但转瞬便像是想到什么,只嘱咐了两句,派军医去瞧。

直至午后,莳婉的头都还是昏沉沉的,两副药下肚,整个人更是昏昏欲睡,房门外,似乎传来几道低声的交谈,像是在讨论她的病情。她凝神去听,晕乎乎的,却是什么也没听清。忽地,门扉一动,莳婉心下狂跳,勉强集中了几分精神。一道修长身影立于塌边,覆下大半的阴影,挡着窗棂外零零碎碎的光。江煦的嗓音透过重重帐幔的阻隔传来,很轻,像是不可置信,夹杂着一股明显的质疑,“病了?”

莳婉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好几息才渐渐显出男人熟悉的轮廓,嗓子发疼,脸色发烫,不必细想,她此刻定然极为狼狈,边想着,她下意识轻阖着眼,不看他。

然,这幅因身体虚弱而伏低做小的可怜模样却是极大地取悦了江煦,他温声道:“看来确实是身子不适,瞧着……倒是乖巧了许多。”她只着一身素色寝衣,身量纤纤,弱不禁风的姿态,惹得他心下一动,两人昨日才不欢而散,若是其他事情,江煦定然不会这般和颜悦色。莳婉有些厌恶这道赤裸裸的目光,卯足力气半侧着身子,整个人背对着他。见状,江煦满心的怒火消散一二,“军医说你这病来的蹊跷,是心病。可见婉儿心底,还是不像她面上表现得那般镇定自若的。回神,他温和道:“若是你与其他人有旧,现在说出事情,也算尚可。“男人顺势坐在床榻边,边说着,就要去探莳婉的额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谁知话音刚落,宽大的手掌刚一伸出,便被一道苍白的手背打掉,江煦一愣,手掌悬于半空,抬眸看去。

婉儿似乎离得更远了些,嗓音细弱蚊蝇,裹着药香飘散,传入耳畔。“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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