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求饶:“祖母,埃德蒙是您的亲孙子,一旦把他送上法庭,他会没命的!”
伊莎贝尔突然嗤笑:“知错?你们夫妻俩真有意思。埃德蒙,你是祖母的孙子,海因里希就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杀害那么多人,栽赃海因里希,斯宾塞会流传诅咒的谣言吗?”
埃德蒙面目扭曲:“住口!你懂什么?!”“我可比你懂得太多了,至少我明白,愚蠢的人还是不要做坏事,否则报应来得很快。“伊莎贝尔嗤笑,话语像刀子,“薇奥莱特夫人,也请您想想清楚,斯宾塞今天遭遇的麻烦,桩桩件件都和埃德蒙脱不开关系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包庇吗?”
薇奥莱特倏然抬眸,扫了眼噤如寒蝉的众人。“他们当然畏惧您的威严,不敢捅出去。“伊莎贝尔突然凑近,靠在老夫人的耳边轻声道,“可我不怕,和稀泥这么多年,总要公道一次,您说呢?”薇奥莱特皱眉:“小奥黛丽,你在威胁我?”“我身在查尔维斯,怎么敢威胁您?"她微笑,顿了顿,回头扫了眼,“我这话,是替海因里希说的。”
身后,海因里希微怔。
“大家族只会由内向外被击溃,如果团结一心,查尔维斯还会陷入今天的局面吗?"伊莎贝尔平静道:“您一直觉得他们在内斗中保持了平衡,可你有没有想过,海因里希如果真的想对埃德蒙下杀手,他还活得到今天吗?”“他一忍再忍,为了家族,更是为了您。"伊莎贝尔顿了顿,“您是他们的祖母,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他只是不想再看您失去一个孙子。”“而这份纵容,换来的却是埃德蒙的不知天高地厚,和您的视而不见。”伊莎贝尔话音落地,全场安静。
埃德蒙攥紧拳头,冷笑:“他对我手下留情?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看向海因里希,轻声问:“和你的未婚妻说实话吧,你恨极了我不是吗?海因。”
海因里希没有理会埃德蒙,只是抬眸,长久地注视着未婚妻的背影。薇奥莱特沉默良久,终于冷喝道:“把治安官叫过来!带走埃德蒙!”“我不走!我不走!凭什么轮得我,您就要说公平!”男仆拖拽着埃德蒙向前,他踉跄挣扎,目眦欲裂:“当初我父亲死的时候,您是怎么说的!!为什么不让海因里希杀人偿命!我不服!”薇奥莱特:“住口!绑住他!”
埃德蒙被男仆捆住双手,脸色彻底灰暗,路易莎还在求饶,但他知道,已经没用了。
他突然发笑,盯着薇奥莱特的眼睛里充斥着疯狂。“奶奶,你又一次,又一次舍弃我们…在您和祖父眼里,我和我父亲,算什么?依附斯宾塞家的可怜虫吗?”
父亲乔伊斯被抬出来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哭闹着求祖母严惩凶手海因里希,可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海因里希是斯宾塞的希望,家族无法再失去一位支柱。埃德蒙觉得很可笑。
像他这荒唐的一生般可笑。
有海因里希在,谁也看不到埃德蒙。就像他的父亲,也生活在兄长路德维希的阴影里,为此蹉跎一世。甚至有时候连乔伊斯都会说,如果他拥有海因里希那样骁勇的儿子,是不是更受父母重视?
为什么连父亲都认为他不如海因?仅仅因为他生来瘦弱,没有让斯宾塞家引以为傲的天资吗?他为此痛恨斯宾塞全家,连带自己的父亲。可就在目睹乔伊斯死亡的前夜,向来严肃的父亲叫住自己,彻夜长谈。父子俩说了很多话,似乎要将前半生未尽到的父子之情通通补全。临走时,乔伊斯摸着早已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儿子,笑着说:“埃德,你很棒,你一点儿也不比海因差。”
他笑着挥手,和埃德蒙告别,最后那句话是:“你是我的骄傲。”那一瞬间,前半生的执念似乎就此消解。
埃德蒙茫然站在原地,像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小孩,不知所措。可是第二天,向自己微笑的父亲永远闭上双眼,海因里希满手鲜血,肃立在一旁。
兄弟俩隔着人群对视,那一刻,空气似乎被燃烧的仇恨扭曲。他们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埃德蒙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以为诅咒都是谣传吗?你真的以为,海因里希是什么好人吗?杀人偿命哈哈哈哈,好一个杀人偿命!"埃德蒙盯着伊莎贝尔,声音颤抖,眼底闪烁着疯狂的笑,“最该遭报应的就是海因里希·斯宾塞!你的丈夫是公爵又怎么样?哈哈哈哈哈!还不是个疯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一个被钉在斯宾塞耻辱柱上的疯子!”
他抬头,顿了顿,盯着海因里希,咧开嘴角:“一个说不定哪天就会把自己的枕边人杀了的疯子!哈哈哈哈!”
笑声未尽,埃德蒙被一拳砸倒在地,掉了一颗和血的牙。众人惊呼,忙上前阻拦,却拦不住海因里希凶猛的攻势,埃德蒙被打得血肉模糊,仍然睁着眼咒骂:“打啊!打死我!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刽子手!你这个杀人犯!你现在就杀了我!”
海因里希冷笑,双目逐渐赤红。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他的拳头咯吱作响。
这样的挑衅他听过无数次,唯独这一回,点燃了杀意。兄弟俩相似的瞳孔里恨意滔天,都喷涌着想要掐死对方的怒火。埃德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