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叶之间穿过,被挡住的视线一下就全部看清楚,这里看过去,正好是那条满是梧桐树的马路。
一一她的秘密基地。
见她已经看到了,梁嘉禾把她放下来。
她瞳孔地震,说话都一时间有些磕磕巴巴,“那、那岂不是我做什么都被你看见了!”
他正要开口。
她已经莽莽撞撞地跳起来要暗杀他,双手卡上他的脖子,“你都看见什么了你从实招来!”
这还是梁嘉禾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这样跟他开玩笑,一个猝不及防,毫无意料,他不习惯地咳了出来。
她刚才急了都没顾上,这时候她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掐的人是谁,可不是她那群从小玩闹惯了的狐朋狗友们。
他跟同龄人玩笑都很少,其他人跟他说话连语气都不好意思太大声,自己居然在掐他脖子!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闯祸了,头皮有点麻,僵硬地放下手。看着梁嘉禾伸手要去摸他的脖子,她立即想要将功补过,比他快一步帮他揉上了脖子。
梁嘉禾的手顿在半空。
两秒后,他缓缓道:“渺渺。”
“你说你说。“刚闯了祸,特别好说话,一脸的谄媚。“可不可以轻一点。”
“哦,哦哦哦哦。"她立即放轻了力度。
但是她的力气,好像也没有很重吧。
然后就看到,自己正给他揉着的地方,皮肤已经微微泛红。他的皮肤雪白,一点点的痕迹就特别明显,像雪上的蔷薇。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由凑近一点看清楚。不、不是吧,自己的力气真的有这么大吗。梁嘉禾微微低头,看着她凑近在自己的领口前,一副惊恐的样子。毛茸茸的头发,痒痒地碰着他的皮肤。
离他很近,可是和其他人的接触不同,他没有感到抗拒和讨厌。他没有后退和反抗,就这么任由她凑近盯着自己看,然后问她:“怎么了吗?”
“你、我、你。"她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闯了祸的那种惊恐的无措,“我、我是把你弄疼了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从小就跟大家到处疯玩,向来没轻没重,身上到处是泥巴灰尘,偶尔磕磕碰碰有点小伤,都是习以为常的事。身边一起玩的朋友都是从小就一起疯惯了,也就没怎么当回事,这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揉一揉皮肤都会变红。一一梁嘉禾他怎么这么娇贵啊。
梁嘉禾看着她这样一副惊恐的样子,像毛茸茸的小兔子,一时有些想笑,“没有。”
看到他笑,她稍微放下心来那么一点点点点点。但还是很不确定,看着他脖子上的一片粉红,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生怕自己动一下就把他弄碎了。
“真的没事。"梁嘉禾笑着,把她的手放下来,让她别这么僵硬地举着了。然后说道:“不过一一”
她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怕梁嘉禾怪罪。
结果他眼睛微弯起来,柔和的面孔,更好看了,“我也没有想到,渺渺会突然这样对我。”
这、这是怪罪的意思吗。
可是,他笑得这么好看。
她再次吞了下口水。
中午的光线正明亮,高高的楼梯上有风,吹着旁边浓密的树叶和他的发梢。他面孔雪白,衣领也雪白,身后是那栋曾经在她的眼里,是童话故事里妖精住的白色小洋楼,墙壁的白在中午明亮的光线下更显夺目。他站在面前,微垂的睫毛下,双眸是柔和的乌黑,风在他的额前轻轻地吹。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多的东西。总能听见她烦恼和心愿的妖精,写满了心事的树洞,以及一一绘本上描述的白雪公主。
美好柔软得让人好想依赖,又好想保护。
“那。“她停顿一下,“是不怪我的意思吗?”“是喜欢的意思。"梁嘉禾的睫毛下,是微笑的眼睛,“以前总是看着你和别人一起玩,而对我总是客气,我知道我不好相处,只能羡慕那些跟你一起玩的人,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我少一点拘束,所以,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