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双桃花眼,实在撑不住了。
这可恶的家伙,就会油嘴滑舌!
她唇角微微上扬,接过红梅,转身走向山谷:“回去再收拾你。”
陆沉渊笑了笑,大步跟上,顺手解下披风披在她肩上。
李令月反手握住他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而行,身影渐行渐远。
半跪在地上的裴灵素望着这一幕,忽然低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一滴泪,瞬间凝结成冰。她的身躯渐渐化作冰雕,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又很快消融于风雪之中。
尘埃落定,山谷重归寂静。
苏泉站在灵堂前,望着满谷狼藉,神色复杂。
玄兵谷的机关人傀包括楚惊涛在内,尽数被绞碎,补天阁的杀手也已尽灭,这场厮杀,终究是他胜了一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
“大师兄……”
他低声喃喃,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年三人同修机关术的场景,如今,大师兄的玄兵谷覆灭,二师姐的裴家失了主心骨,崤函之地,只剩他木甲宗一家独大。
可这胜利,却像是亲手斩断了最后的同门之谊。
“苏宗主。”
陆沉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泉收敛心神,回头一看,见一男一女并行而来,陆沉渊落后半步,心中明白,当即行礼:“木甲宗宗主苏泉,参见殿下、陆大人。”
李令月微微颌首:“苏宗主不必多礼,此次微服出行,行迹不便传扬。”
“苏某明白。”
苏泉垂首道:“今日之事,绝不出此谷半步。”
他转向陆沉渊,深深一揖:“此番若非陆大人相救,苏某性命难保,木甲宗恐遭灭顶之灾。此恩此情,苏某永志不忘。”
陆沉渊摆手笑道:“苏宗主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倒是贵宗的护谷大阵,着实令人叹服。”苏泉神色复杂地望向满目疮痍的山谷:“同门相残,实非所愿……”
他略作沉吟,突然单膝跪地,郑重道:“二位大恩,苏某没齿难忘!木甲宗自此愿效忠殿下,绝无二心!”
李令月略显意外,与陆沉渊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木甲宗虽非江湖大派,但其机关术与护谷大阵确有独到之处。
“苏宗主深明大义。”李令月点点头:“本宫自不会亏待于你。”
她手腕轻翻,一枚朱鸢令飘然落入苏泉手中:“过往之事,不必挂怀。持此令可直通公主府,若有需要,便来神都寻本宫。”
“苏泉,谢殿下恩典。”他恭敬地将令牌收入怀中。
陆沉渊适时道:“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不如稍作休整?”苏泉挽留道,“谷中新酿的百花露………”
“改日吧。”陆沉渊拱手笑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李令月的手。
李令月瞥他一眼,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掐,却没有挣脱。
夜幕深沉,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山道上。
山风拂过,送来隐约的对话:
“说,那妖妇的手,碰你哪了?”
“天地良心,我躲得可快了!”
“哼,本宫看你倒是挺享受被人追着采补的。”
“冤枉!回去就让你看看我虚不虚!”
“讨厌,没个正形……”
声音渐弱,传来恼羞成怒拍打的声音。
苏泉摇头失笑,转身望向百花谷,只见新生草木间,昨日的残骸正悄然隐去。
陆沉渊两人回到听雨轩。
神后和金猊正在车厢中等待,看到他们平安回来都松了口气,一行人换了个客栈,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启程直奔骊山。
神后又多了个玩伴,机关骏仪。
陆沉渊把传音令牌也给了她,没事的时候可以跟西鸡聊聊天。
之后的路程畅通无阻。
陆沉渊白天赶路,分心观想《青莲炼神卷》磨炼神识,凝聚符篆,稳固境界,晚上练功研习三卷神通。好在《天工卷》、《丹鼎卷》都是偏技艺一类的,不然三功同修,就算是他,也难免分身乏术。函谷关距离骊山不过三百里左右,一路游山玩水,花了五天时间赶到。
李令月的赐园“七宝园”,就在骊山之内。
算算时间,她也有很长时间没来园里放松了,尤其这次还带了陆沉渊。
李令月兴致勃勃走出车厢,半个身子倚在陆沉渊肩头,同他一起上山,指尖不时指向远处某处景致,笑语盈盈。
不过,就在山门之前,他们被拦住了。
“吁!”
陆沉渊勒住缰绳,抬眼望去,七宝园的朱漆大门已在眼前,门前却立着一位白发老妪,身后列着八名宫装侍女,肃然而候。
那老妪身形瘦削,站得笔直,一袭素色宫装,袖口绣赤色云纹,腰间悬一柄短刀,刀鞘赤红,隐有热意流转。
她见马车停下,微微躬身,嗓音沙哑却恭敬:“老身韦沉璧,参见公主殿下。”
李令月眸光一动,竟亲自下车,快步上前扶住她:“韦姑姑?您怎么在这儿?”
老妪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