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像是……隐仙手笔。”
武则天叹了口气:“昔日诸葛武侯巧布八阵惊退陆逊,尚需垒石为门,这太白山上的云雾大阵,却是借天地灵气自成格局……只有顾云升能做到。他应该是把《遁甲卷》,藏在了太白山!!”
上官婉儿一惊。
唐休璟得到确认,脸色也变了。
东北松漠之地,虽然名义上是武周领土,但境内诸夷杂处,秣靼、契丹、室韦等部表面归顺,其实心思难测。
《遁甲卷》若真藏在太白山,诸夷很可能捣乱不说,北突厥同样近水楼台,他们近几年国力强盛、人才辈出,遗失的风险很大!
“甲者,天干之首,隐于六仪;遁者,藏形匿迹,通晓天机。”
武则天回忆着情报,缓声说道:“《遁甲卷》有三奇,其一“窥天时’一一可推黄道吉凶,断阴阳变化,当年赤壁东风,便是诸葛借遁甲算得;其二“隐杀机’一六甲神将藏形,戊己土遁无踪,千军万马过境,敌手犹在梦中;其三「测玄机’一一旬首推演,可照诸因,见此刻,便知三日后;观此影,已晓百里外……实是神乎其神的秘术,绝不能流入异族之手!朕命你即刻领五万兵马启程赶赴松漠,配合松漠都督、营州都督,镇住塞外东夷!自有熟习遁甲之人前往破阵。”
唐休璟神情凝重,五万精兵加上两大都督府,兵力足够,但他还有一个隐忧。
“陛华下……”
唐休璟迟疑道:“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一这云雾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四夷越发动荡的现在。
《遁甲卷》会不会已经为他人所得,故意表现神异引人前往,再一网打尽!
武则天默然转动指上戒环,她心里也没底。
截至目前,已经有超过二十个探子进入雾中,但没有一个出来。
他们是死是活,是被困阵中,还是为人所害,都不清楚!
她现在只能期盼《遁甲卷》还是无主之物。
“你领兵到后,先围山打探,再做定夺。”
“婉儿。”
武则天看向上官婉儿,目光柔和:“兹事体大,这次你与将军同去。你精通灵绘之术,能以墨传讯,玄鹰虽快,终究不及“檄青’。你亲自带鸢卫走一趟,注意安全。”
上官婉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恭敬点头:“臣领旨。”
神都南下二十里的官道上,尸骸横陈,鸦雀无声。
原本押送周兴的狱缇、差役,此刻全都倒伏在尘土之中,咽喉处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没有一人来得及拔刀。
周兴瘫坐在地上,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昔日威风凛凛的酷吏,如今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他死死盯着前方一
官道中央,立着一道修长身影。
那人一袭月白锦袍,衣袂随风轻扬,腰间玉带流苏微晃,手中一柄象牙骨扇轻摇,扇面绘着寒梅傲雪,清雅至极,他面容俊秀,眉眼含笑,可眼底却冷如霜刀。
昔日的不器宗双璧,不久前伙同萧寒川里应外合意图强抢《天工卷》的晏明烛!
“周大人。”
晏明烛嗓音温润,却让周兴浑身一颤。
晏明烛缓步走近,折扇“啪”地一收,轻轻挑起周兴的下巴,左右端详,似是在欣赏他狼狈的模样:“真是可怜啊。当年你罗织罪名时,可曾想过今日?”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尸骸,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武媚娘连条像样的狗链都不愿给你拴上,就这么急着把你这条疯狗扫地出门?”
周兴喉头滚动,嘶声道:“你……你是谁?”
晏明烛低笑一声,扇骨在他脸上轻拍两下:“晏明烛。你也可以叫我,柳烬仇!”
周兴瞳孔骤缩一柳!
王皇后的舅父,宰相柳奭一脉!
“想起来了?”
晏明烛笑意更深,眼中却无半分温度:“当年武媚娘为得后位,诬称表姑行厌胜之术,让高宗废后!再指使许敬宗、李义府那两条狗污蔑我祖父伙同长孙无忌、褚遂良谋反,最终祖父被杀,所有近支亲属全部发配岭南为奴……当然了,我这笔烂账要跟武媚娘算,跟你算的,另有其人”
晏明烛退后两步,袖袍一挥。
周兴突然眼前一黑,耳畔似有阴风呼啸,再睁眼时,周遭景象已变一一不再是尸横遍野的官道,而是一间幽暗的囚室,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
晏明烛随手将他扔在地上,他身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周兴。”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周兴猛地回头,只见囚室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身穿紫袍、头发灰白的老者。
他脸上覆着一张狰狞的方相面具,青铜兽纹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冷光,整个人如寺庙神像般森然可怖。那人缓缓抬手,摘下面具一
一张周兴再熟悉不过的脸。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沟壑,却未能磨灭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
银灰色的鬓发下,那双眼睛依旧如刀锋般锐利,瞳孔深处似有火焰跳动,仿佛一头蛰伏多年却仍未衰老的雄狮。
一李渊第十九子,鲁王李灵夔。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