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杏眸缓缓瞪大,盛朝盈嗫喏着樱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是听到了什么。
虽说墨墨黑着脸恐吓她的模样实属有些骇人,若是以往的她,定是已然被吓哭了。
可眼下,她确是知晓,此人在她跟前那就是纸糊的大虫。她轻轻一戳,便能将之戳破。
让她有身孕?
盛朝盈微眯着杏眸:“你说有便能有?!以往……以往都没有,你这会儿又想着有了?”
男人身子微僵,也不知是这其中的哪一个字儿戳中了他的笑意。盛朝盈只察觉黑沉沉、犹如乌云压顶般的视线蓦地一亮。只她的一个眨眼间,男人便已经翻身坐在了榻沿。甚至乎,还在……笑?
盛朝盈呆呆愣愣,方才不是还气得不行麽?怎地这会儿又笑了?
甚至还笑得这般开怀!
她这才发现墨墨笑起来,脸上竟是有两颗若隐若现的酒窝,以往她都没能发觉,只因男人从未似这般喜不自胜,笑得如此开怀。可……墨墨笑了,她就更来气了!
凭什么?
小姑娘咬着唇瓣,也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努力板着脸:“有何可笑的?'腰间被长臂环住,下一瞬她便靠在了某人怀里。“朝朝,你可真是孤的宝贝,孤可离不开你。”盛朝盈:”
如此腻歪的甜言蜜语,墨墨对她说得不多。她压制住那点儿心花怒放,冷着小脸儿,还在纠结方才的事儿:“难不成我所说不对?”
墨熠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心中已是大定。方才他的确一时气急,可再是如何,也决计舍不得伤害眼前的人儿。怒发冲冠之际,他不慎捏碎了手里的瓷盏,又怕吓着她,遂尽力掩住那一手的碎瓷。
原以为小祖宗所说当真,是铁了心要留下。可直到她说出的那句话,他顿时便明了了……想到此处,他又低头想要去吻小姑娘,却被人给一手推开。盛朝盈抿着唇,伸手推开某人的脸:“不许对我动手动脚。”“成。”
男人答得顺溜,见她乖巧靠在自己怀里,顺手便将她抱去了软榻。盛朝盈坐回了自己原本的位子,她心里依旧憋着气儿。可一见着男人收回的手上还有着一手的血迹,心里又开始急了。又气又急,她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某人胸膛。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的某人:"?”
虽说是不疼,也没几分力道,可总得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察觉到男人疑惑不解的视线,盛朝盈抿着樱唇,佯装不甚在意的模样:“让人进来上药。”
墨熠更是见好就收,一心遂着她的意思来。待孙鸿进来替他上了药又包扎好,正欲退下之际,盛朝盈又出声拦住了他。“孙太医,殿下的下颌也伤着了。”
孙鸿提着药箱的手一顿,正想着重新上药,跟前男人却发了话。“你先下去。”
“是。”
孙鸿弓着腰火速退下。
盛朝盈蹙起额心看向男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捏起了药膏。“劳烦朝朝帮孤上药?”
盛朝盈偏过头:“不愿,你既如此能耐,那便自个儿上吧。”墨熠微一皱眉,知晓这是还未哄好。
他放下手中的药膏,微垂着眼眸,终于叹了口气,神情也随之变得郑重:“孤有一事欲要向你坦白。”
终于听到了这话,盛朝盈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可这一放松却又感受到小腹处的一股热流……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一炷香的时间后,盛朝盈舒舒服服窝在了榻上,用了热汤,她整个人瞧上去有些懒散。
可她还记挂着方才男人未说出口的话。
急着将房里的几个丫鬟打发走,墨熠坐在了她身前的方凳上。小姑娘既是来了月事,他心里的巨石也终于是落了地。如此……他也能坦然地告知盛朝盈整件事的全貌。“朝朝,那′虎狼之药'并非你所认为的那样……”墨熠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告知她这一连串的事。盛朝盈板着一张小脸听完,失了声,未料到自己竞做了这么多蠢事…男人一直神情紧绷地盯着她:“你尽可责怪于孤。”盛朝盈的确是怪他,怪他的自以为是,怪他的刻意隐瞒。“朝朝?”
盛朝盈强撑着面上的平静,终是垂着眼眸问道:“若我方才没有对你说那些话,你还会告诉我这些吗?”
男人盯着她,正想要哄人,跟前的小姑娘却先一步打断他所想。“莫要哄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