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插曲儿过去,三人的关系似是陡然间拉进了不少。盛朝盈也适时提出了自己想要学一学苍澜舞的意思。乔容听了这话却欲言又止,没立时答复。
“怎么?是有何不便麽?”
盛朝盈翘睫微闪,直接问了出来。
乔容稍微蹙了蹙眉,似是当真有难处。
盛朝盈自然不愿强人所难,便笑了笑,同时也露出了两颗酒窝:“无碍,若是有所不便”
“没,臣女并无什么不便……只是……
“只是什么?若是你有什么需求,告诉我便是。”乔容斟酌几息:“娘娘,臣女犹记得在望疆楼时,您……当时抛洒出扬春散时的动作。”
“苍澜舞适宜身段极柔之人,需得从小便开始习……她悉心心地向盛朝盈解释。
盛朝盈”
她自然知晓自己身段,略显僵硬不说,还笨手笨脚,不怎么伶俐。可……比起这事儿,盛朝盈咬了咬唇瓣,轻轻拧起黛眉,一脸的疑惑:“扬春散?那不是软骨散麽?”
乔容一怔:“什么软骨散?”
她很快又了然地笑了笑:“软骨散和扬春散皆是被放置在青花瓷瓶内的,娘娘是否是弄错了?”
“再者说,若那瓶被洒出来的是软骨散,为何我和嬷嬷后续又会有中了扬春散的症状?”
盛朝盈:“!”
是了……难怪!
她微侧着身子,攒眉蹙额地看着夏吟,皱着一张鹅蛋脸,一双透亮的杏眸里染着些许哀怨。
后者自然也从方才二人的对话中摸到了些端倪。夏吟”
难不成她当时是弄错了?
夏吟咽了咽口水:“咳咳,朝朝,乔姑娘,我忽然回想起来,还有一件爹爹交代的事儿未做呢。”
“那我这就先回了?”
她动作极快,话还未说完,车厢的门便被她偷摸着打开。盛朝盈瞪大眼,立即起身去捉她的手:“不许走!”夏吟终究是快她一步,打开车厢后,一个闪身便出了马车。盛朝盈的动作慢了半拍,为了捉她,俯身俯得太过,再加上脚下马车不稳,一时间失了平衡。
还好一直守着外头的梧桐立时飞身过来抱住了她的腰。“娘娘,您没事儿吧?”
梧桐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盛朝盈趴在梧桐的怀里,摇了摇头,也有些心有余悸:“没,没事儿。马车适时缓了下来,待她站稳,心里还有些发楚。她这四肢及身板儿,的确是有些笨拙了。
“逆女!还不过来向太子及太子妃请罪!”这一声,声如洪钟,如雷贯耳。
盛朝盈被惊得一个激灵,浑身颤了一颤,待到反应过来,又赶紧着往外走。这是夏节度使的声音。
也就是夏吟的父亲。
整支队伍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停下,盛朝盈所乘坐的马车亦然。等到她走出了马车,这才瞧见右方的夏吟不知怎的竞坐在她舅父的马上。苏翡虚虚揽着她的腰,应是在无形中护着她。而左方,一眼瞧过去便是挺身跨坐在腾云背上的太子殿下。视线再一转,在墨熠右侧后一个身位,才是同样跨坐在马上的夏不惑。盛朝盈左右都大致瞧了一眼,墨墨的脸色算不上好。夏吟更是一脸闯了大祸的汗流浃背,她压根儿没料到盛朝盈会因着自己差点儿摔倒。
且当她听见梧桐慌张的声音,再探身去看的时候,提心吊胆的她差点儿撞上路过的马匹。
还是苏翡趁机拉了她一把。
瞧见盛朝盈安然无恙的出来,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方才的莽撞感到懊恼。
她明知晓朝朝不会功夫,方才还逗弄了她,可她也是真没料到会有这种意外。
更可怖的是眼前她所面临的境况,一个太子,一个爹爹。她今日的一顿训怕是逃不了了。
盛朝盈却在她纠结之时给了她一个眼神,凭借两人这段时日相处的默契,夏吟当机立断下了马。
她单膝跪在众人中间,微垂着头拱手道。
“臣女言行无状,冲撞了太子妃娘娘,差点儿酿成大祸,还请娘娘及殿下恕罪。”
盛朝盈又赶紧上前两步扶她起来:“那都是误会,方才是本宫脚底儿没站稳,与你无干,快些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