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鸿心中不可谓不震动。
他咽下口水,郑重地磕了一头:“臣明了。”“嗯,回吧。”
“臣告退。”
三日后,盛朝盈终于得了空闲的时间,偷偷看了霜降给她的册子。至于为什么是终于,那便是墨熠无时无刻不跟她待在一起。太子新婚,朝中告假。
男人哪怕是在看奏疏的时候,也得守着盛朝盈。美其名曰:“孤在此看奏疏,你在此读书,若有疑问,孤可随时为你解答。”
“若是累了,也可看会儿话本解闷。”
如此,盛朝盈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待了三日。这第四日,也是因着沈慕突然到访,才让盛朝盈捉住了空子。她满脸羞红地翻了翻霜降给她的册子。
霜降给她的册子有好几本,可她也只是囫囵看了其中的几页。“啪~"的一声,盛朝盈关上了柜屉。
她有结论了。
她跟墨墨还并未行周公之礼,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可是……为什么呢?
凡是皆应有缘由才是。
盛朝盈咬了咬唇,回想起墨熠曾经细细钻研自己话本的事………她再一次粗粗有了结论。
当日夜间。
盛朝盈已经歇在了榻上,可太子殿下还迟迟未归。这是自成婚以来,他二人分开得最久的一回。盛朝盈数了数时辰,已经近两个时辰了。
甚至于晚膳,也是墨熠使了人来,让她一个人用的。盛朝盈平躺在榻上,望着红纱帐顶耐心等待。就在她快要睡着之时,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床帐外浙淅索索的声响。她骤然睁开了眼,转过身一瞧,红纱帐外果然是那个熟悉的俊挺身影。“墨墨?”
困倦中的声音有些泛哑,纱帐外的男人动作霎时停顿。紧接着一只大掌便撂开了纱帐,那张俊朗不凡的面庞霎时入了盛朝盈的眼。“吵到你了?”
盛朝盈坐立起来摇了摇头:“没有。”
墨熠看着她脸上因侧睡而印上的痕迹,凤眸中疼爱之意尽显。“你先歇息,孤去福?室。”
“好~″
小姑娘虽答应得好好的,可当一炷香后,男人回来之时,她还靠在软枕上等着他。
墨熠掀开床帐,坐了上来。
“怎地还不歇下?”
“在等你啊。”
盛朝盈揉了揉眼睛。
软绵绵的声音索绕在耳廓,似是钻进耳朵淌进了心心里。结实的臂膀揽过小姑娘的肩背:“朝朝是否想知晓沈慕今日来做什么?“沈大人?”
墨墨既然这么问了,那沈大人前来就必定不是为的政事。盛朝盈略一思索,忽然直起了身:“难道是因着杏儿的事?”“嗯,他是特来告假的,想再去一回虞安郡。”“真的?"盛朝盈杏眸发亮,“他这般有心?”墨熠颔首:“是,他来太子府,说是还有一事想要麻烦朝朝。”“我?"盛朝盈拧眉,不太确定地试探,“难不成是想让我游说杏儿?”得到男人肯定的眼神,她扁了扁嘴:“我能怎么游说?杏儿是极为有主见的姑娘,她自有她的选择,我也应当尊重她。”“并非让你劝说她,只是跟她书信一封谈谈近况即可,你们既相识一场,也当珍惜缘分,朝朝认为呢?”
盛朝盈眨了眨眼:“那沈大人帮我送信?”“正是。”
盛朝盈心下微动,既然这样,那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儿。关于沈慕的事已然敲定,男人搂着单薄的身子欲要就寝。可盛朝盈却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对方放开她。“怎么?”
墨熠低头看她一眼:“这会儿又不困了?”盛朝盈生怕他又会说出让她去读书这样的话语,连忙堵住了他的话。“我有事要同你说。”
男人打量着小姑娘,通红的脸颊,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这种眼神,他最是熟悉。
男人薄唇微启:“什么事?”
盛朝盈扭扭捏捏,她分明方才已经准备了一堆腹稿。可真跟太子殿下四目相对,她却依旧含糊其辞说不出口。男人只垂眸盯着她愈来愈红的耳廓,嗓音也跟着哑了下来:“是什么事?”盛朝盈纤细的手指揪着鸳鸯喜被,心心一横,终于是转身从枕头底下抓出了一本册子。
她垂着脸咬了咬牙,一鼓作气扑了过去,将册子塞进了墨熠的手中。墨熠:?”
男人拧眉:“这是?”
再一看小姑娘的脸,已经红得没法儿看了,跟这通红的喜被差不了多少。盛朝盈结结巴巴,目光闪烁,四处乱飘:“你,你要不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