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病了?“崔沅抬眼,“御医怎么说?”
传话的小婢一呆,殿下没教她当翰林问起该怎么回呀。便支支吾吾道:“还未请御医…
崔沅蹙了蹙眉,想问更多,却不合适,终究道:………罢了,既如此,便请殿下好好休养。”
小婢松一口气走了,崔沅却总觉有些不对劲。待回了翰林院廨房,上峰走了过来,笑呵呵与他搭讪:“澧南今日怎么回来了?”
崔沅答道:"殿下身体抱恙,这几日暂不讲学。”对方点点头,又说起旁的闲事来。
翰林院便是这点好,清闲,又清贵。
“说起来,今日戍卫军演武,你们年轻人没什么事,也都去看看。”崔沅却是目光微凝。
演武……
叶莺搪塞过崔沅,便溜出了宫,跟义明换上小兵的盔甲,混在义明二哥叶彰身后,大摇大摆进了京师戍卫的大营。
初初四月,二人被滚滚而来的汗味熏得同时眯了眯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退堂鼓。
“要不……
叶彰左顾右盼,招招手,而后一个身高九尺、模样颇周正的小兵走了过来:“千夫长!”
叶莺瞬间便忘了刚才要说什么。
叶彰正色道:“李将军在哪,我寻他有事。”“就在前面帐子!”
这李将军便是戍卫军将领中,叶莺觉得最有“将军味"的一个。与义明对视一眼,跃跃期待起来。
朱红色的帐帘掀开,李将军正与人谈话,叶莺偷眼看去,却不想是个熟面孔,祝榆。
二人皆是一愣。
祝榆险些憋不住,脸上神情十分古怪。
李将军一顿,“祝小将军怎么?”
祝榆摆手:“没事!没事!看来将军这会子有事,某一会子再来叨扰。”叶莺一想他这人嘴巴松得很,忙趁叶彰与李将军说话时跟着溜出了帐子。“祝小将军!”
一路追到了人少处,叶莺喊他。
祝榆回过身来,终于是憋不住笑弯下身,“小殿下你这是……体验军情来了?”
叶莺扶正脑袋上松松欲坠的头盔,小声道,“真有那么容易认出来啊?”祝榆好笑地摇摇头:“你们这身打扮……旁人不好说,李将军只怕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与你不熟,应当会以为是定陶王府哪个县主。”叶莺松一口气,警告他:“不许与旁人说啊!”她想起对方跟崔沅道关系,继续警告:“尤其是崔沅!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肯定会跟我爹参…
祝榆忽然看向她身后,挑挑眉:“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好像已经知道了?叶莺预感不好地顺着他目光转头,一道身影站在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瞬间心凉了一截。目光从下扫上,黑色皂靴、深绿公袍……直到与那双幽黑眸子对上,叶莺微微后仰,仍保持着抬头的姿势,一直要掉不掉的头盔应声落地,露出个乱蓬蓬的脑袋。
她被这声响惊醒,一下跑去了祝榆身后躲了起来。崔沅扫了祝榆一眼。
“咳,你们聊。"祝榆摸下鼻子,没什么义气的溜了。“崔、崔翰林,"叶莺后退一大步,“哈哈,好巧呀!”不巧。
崔沅逼近一步,质问她:“这就是殿下所说的'抱病在床?”“…“叶莺装傻,“对呀,我晨起可难受了,结果刘御医给我开了一方汤药,灌下去就好了,嘿,你说他是不是神医?”崔沅盯了她半响,摇摇头。
“臣说过,殿下当对臣说实话。立诚,自不妄语始。”“殿下这般…成何体统?”
有很多更重的话,来的路上想过,酝酿在胸中,对上她却说不出口。可便是这样轻淡的四个字,却让叶莺人都麻了。心虚到了极点,便触底反弹,“腾″地升起一股子烦躁。她嘴硬道:“体不体统的,与翰林有什么关系?”“翰林未免管得有些太宽了,究竟当自己是老师,还是驸马啊?”所谓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知道他想什么,偏故意往那处戳。崔沅沉默了。
当他果真沉默,不再多嘴时,叶莺却又有些后悔了。他眼神中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放在以往,是断不会叫她看出来的。叶莺竟有些不敢看这样的眼神。
对视不过一息,叶莺便受不住地匆匆逃离:“现在我要去看演武了!你要与我爹爹告状还是怎地,请自便吧。”
她没有回头看过。
演武很精彩,将军们的比试更是扣人心弦,义明在旁边拍巴掌喊“神乎其技!″叶莺却索然无味。
脑海里时时浮现自己说完“多管闲事"后对方那个眼神。又想到近些时日相处时,对方几乎可算款曲周至。哎,其实也没必要说得那么重。
这下关系怕不是又要变僵了…要么明日与他道个歉吧。满怀懊悔地回了宫,用过暮食,便听说皇帝召见。来传话的内侍神情严肃,令叶莺心一紧。
待去了紫宸殿,白日见过的崔沅、祝榆竞都在,还有几个武将。见了她,表情都不算好。
叶莺不可置信地看了崔沅一眼,用眼神谴责“你还真告状啊"。崔沅唇角微抿,神色很冷。
便是关系最僵硬时,叶莺也不曾见过他这幅表情,下意识瞪了回去。“嘉阳,你来。"皇帝喝着参茶,桌面有些乱,显然才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