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她不猜!于是抬了抬下巴:“你既不告状,去找我爹爹干嘛?”崔沅看着她,缓缓道:"求娶。”
“臣将向陛下请求,迎娶殿下。”
“?”
叶莺愣愣指着他。
他神情庄重,语气严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甚至他这个人,本身就不存在开玩笑的可能,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了三思的。
可叶莺还是难以相信。
她艰难开口:“你…“却因为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被呛得咳嗽起来。仆妇都远离,崔沅快步走到她身边,轻拍她脊背。“你尔……”
好容易缓过来了,又险些咬着自己舌尖。
果然人做了亏心事,报应总是如影随形。
可是这报复也太大了吧!<1)
叶莺紧张地问:“你应当还没来得及说吧?”见她无碍,崔沅复又坐回去,摇摇头:“尚未。”还没开口,她便来了。
叶莺松一口气,后怕地抚着胸口埋怨:“你怎不先与我商量呢!”崔沅睨她一眼。
“这等事,岂需要商量?”
他语气微微严肃,“事情既已发生,未免夜长梦多,自是尽快为好。”叶莺也有些生气了,脱口道:“可我从没想过要嫁你呀!”说罢,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装傻找补:“我可是把你当老师的呀!崔翰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对自己的学生下手呢!”这话说起来,连自己都心虚。
崔沅亦是蹙眉:“臣与殿下,既有夫妻之实,自然当行三书六礼,做三媒六聘的正经夫妻。否则岂非成了无媒苟合之人?”有点难听。
叶莺动了动唇,”可…”
崔沅的目光在她脸上巡梭一轮,见她茫然、无措,心也沉下去了一块。“殿下究竟是有什么顾虑?"他沉声问。
“……我可以说实话吗?”
他道:“殿下对臣,任何时候都可以说实话。”叶莺看着他寂寂眉眼,将要说出口的话,迟迟挂在嘴边。罕见地踌躇了。
低下头去抠阑干上的雕花,盯着日光下的木屑纷纷,有些不敢看他。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但她又实在憋不住,偷偷抬眼,飞快地峻了他一下。便见他垂着眼帘耐心等待,却在她抬眼那一瞬,目光直直射来。撞了个正着。
叶莺抿抿唇,便也不避讳地撞了回去。
崔沅迟疑着开口:“你……可是不满意?”叶莺瞪大眼,连连摆手自证清白:“不是不是!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那是什么?”
叶莺沉默片刻,小声道,“崔沅,我不喜欢你。”风好像静止了。
不,静止的是他自己。
随着她话音落下,崔沅心跳也重了一拍。
其实不是一直早就知道吗,何须再次逼问她亲口说出来。素日伶牙俐齿的叶莺磕磕绊绊道:“你…哎呀,你别这样子看我,不是说你不好,我们两个人的性子就不合适你知道吧?”“何况你的家人,应当对你的仕途抱有更大的期待吧?崔翰林,你看这么有才华,有能力……”
“不要埋没了呀。"她绞尽脑汁地拣些好听话来减轻负罪感。崔沅面无表情地听着。
她说得其实挺对,但他并不很想听这些。
“反正你也不待见我,何必要为了所谓责任,勉强自己与我成亲,做一对怨侣呢!”
叶莺说完,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又偷拿眼睛唆他。自己都这般言辞恳切了,应当能打消他的念头…“不是。”
叶莺愣愣。
她那扇子似的睫毛扑了一下,晃得光影在她面上闪烁,投落眼底。崔沅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臣追悔,当日冒昧,说了令小殿下不愉的话。"<1
“今时今日,虽无法挽回,却仍想令殿下知晓。”“小殿下乃浑金璞玉,率真烂漫,至诚而不虚浮。”他的目光如镜,可以照人。
叶莺看见其中盛放着自己的清影。
忽然得他夸赞,便是这种尴尬时候,叶莺脸上的笑容都险些控制不住。“哎,哪有、哪有你说那么好。”
她言不由衷地抿住了上翘的嘴角,得意却变成了弯弯月牙儿,从眼睛里跑了出来。<1
神飞色动,小鹿一样水灵。
崔沅轻咬一下舌尖。<1
“等等!”
她道,“就算你夸回了我,我也不会答应与你成亲,这个你知道吧?”崔沅默然。
“那么,殿下要怎样才肯?”
叶莺“唔"了一声:“至少,我不跟不喜欢的人成亲。”“不过既然你都夸我了,还这般有容人之量,不与我计较昨天事……她转眸一笑,“那我也不讨厌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