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漫延的浴桶中,到处雾蒙蒙,她看不清景象,触听便格外明显。带着薄茧的指腹上下求索,湿软|活尖掠过之处,皮肤温度变得异常高。春肤腻,气氤氲。如饴堪啜,似酥心醉。
到后来,晃荡的水声几乎掩不住动静,也不知外面守着的人有没有听见呀崔沅挑眉,便知她是误会了。
洞房花烛夜,二人心知肚明将要发生什么。窗纸将破未破,朦胧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红烛光线仿佛情丝缠绕,牵扯着崔沅的目光落在她卸妆后的娇靥上,恍恍然还以为又是个梦。非是他喝醉了。
而是恋慕叶莺这件事,实在太久了。
少时都还小,看不清心意,却在离家后,游历中路过秀水明山时,不由自主将途中所遇的恩爱夫妻自动代换了脸。
之后再独自看风景,便觉少了许多滋味。
崔沅低下头,摸着她绯红脸颊:“待岁末,去西湖赏雪吧?”叶莺觉得他今天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离谱。
该不会是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让她放松?她捧场道:“好呀!我也去看看阿沅哥哥疏浚的湖泥堤坝如今有多长了。”崔沅想起来,那时他才回来,与叔伯们提及治理西湖,六娘调侃了他一句什么,她笑得眉眼弯弯。
虎口上的齿痕隐隐发痒,他捏了捏她腮肉,“促狭。”烛光盈然,映出他深邃眼眸中全是她此刻慵懒娇妍的模样。对视时,呼吸的温度逐渐升高。
察觉到他的蓄势待发,并不像他神情那般淡然。叶莺心一横,揽住了他的颈。
做了许久的梦,真到这时,崔沅反倒能压下急切。与崔五、张浩渺那些浮躁少年相比,他并不垂涎于她。无可否认,叶莺是个貌美姑娘,小时候就粉雕玉琢,长大了,更是人群中一眼便叫他注意到的焦点。
他是个审美有些挑剔的年轻人,自然也会被其所吸引。只在他心里,还有更重要的。
北风刮得窗棂子咔咔震响,屋内烛火跳动,在粉墙上投出魏巍颤颤的光影。寝衣不知何时被丢出了帷帐,叶莺靠在他身前,浑身软得不像话,若非有个支撑,早便滑了下去。
适才净房里折腾得有些过,好处是使后来一切都那么顺利,坏处也显而易见,一碰就颤,哪哪都成了痒痒肉。
比起狼狈,崔沅的耐心更让她想哭。
分明初初触|底时,两人都有些乱了分寸,轻易便激起一阵抽气,眼下对方却在她越发酸热时,缓了下来。
他揩去她眼角溢出的水色,竟是考问起从前的事来,若一时答不出或岔了,便得受罚。
被架在那个度上,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将要消退时,又被他一记“罚“送了回去。
叶莺羞得瞪他,双眸潋滟,写满了不高兴。只她看不见此时光景,因她皮肤薄,浑身因情|动泛着淡淡橘粉色,春花般绚丽。
这一眼近乎风情。
崔沅须得十分努力才能控制呼吸。
手掌握着的地方都留下了痕印,最后到底心驰于她的软声,情难自禁。舒服的水温令叶莺差些睡了过去,如何回的榻上都不知道,只感觉到香软的被衾裹住了身体。
今晚实在很累了,连眼皮都掀不动。鼻端满是熟悉的幽兰熏香,她闭着眼睛,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低低唤了一声"阿沅哥哥"。崔沅"嗯"了一声。
肌肤相贴的触感让人心十分踏实。
明日醒来,便不再是寄人篱下那个"叶姑娘”。遇见得势仆妇要先盈笑脸,或揣摩着二夫人的心意说话做事,都不必了。帷帐层层叠叠落下,将烛光月华遮挡得严实,叶莺睡得很是香甜。一如许多年前的某个午后,家学上,她偷睡午觉,课散了都不知。那时崔沅借着温书之名留下,人走光了,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连个侧颜都那般令人柔软。
他俯身过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在颊边落下酝酿多年的一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