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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2 / 3)

时皇帝就连行踪都被太后监视着,秀秀即将临盆时,自己代皇帝询问秀秀的意思。

是入宫侍奉,锦衣玉食但如屡薄冰;还是埋名市井,布衣粗饭但简单无忧。秀秀笑中含泪,“还请相公转告那位贵人婢子胆小,没什么出息,只想简简单单一辈子。”

依当时的朝局,崔相与皇帝都默认她是害怕。直至生产那天,她快要不行了。

………即便再厌恶婢子,孩子终究是贵人的骨血,还请他…好歹看在亲生骨肉的份上,能照拂一二。”

秀秀是崔府的家生子,爹娘并不得脸,还有些笨,一家子老实人,此前人生中最大的事就是阴差阳错伺候了贵人,还有了孩子。但贵人并没有接走她,这孩子名义上成了二相公的。此后所有人待她的态度都是客气中透着鄙夷。

贵人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她不懂什么局势,只以为贵人厌恶她,连带着厌恶这个孩子。没有人告诉她,贵人的孩子生来就是贵人,自然不可能像她一样为人奴婢,也没有人告诉她,孕中忧思太重,是会影响身体的。其实如果那天换成是太夫人来探话,或许就能听出她言不由衷的难过。崔相或许听出来了,却没留心。

男子与女子到底不同。

叶莺先认出了崔相。

崔沅的眼睛与他十分相似。

只崔相的眼神中蕴着精光,没有那些绵绵情意。叶莺想起来了,其实崔沅从前的眼神也是这般的锐利。崔相对面的那个男人好像傻住了。

叶莺看了他两眼,觉得有些眼熟。

她不敢多看,乖乖一垂头,福身见礼:“相公。”崔相从前不知便罢了,如今知道,怎么敢受她的礼,连忙避开。皇帝猛然回神。

他绕过棋桌,快步上前,激动地仔细打量着她。比起崔相,他每年都会收到叶莺的几张肖像,从小孩子到大姑娘,尽管那画像不能描摹出其三分神采,却也足够他确认了。就是她。

皇帝一时无言。

叶莺为他们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她不记得自己曾认识这个人。

但他身上的确有种莫名的熟悉……是了!

这个人,曾经来过竹苑,是那位贵客。

因上次看得并不真切,这次也没有宦官随行,她一时没有认出来。想到这人身份贵重,叶莺要重新行跪拜礼,却被他拦下。叶莺微感惶恐。

便在这时,门外响起崔齐恩阻拦的声音:“长公子,您这会不能进去,陛下正在里面。”

“陛、陛下"叶莺惊退一步,后背碰到了屏风。“孩子……“皇帝见她退后,微感失望,却越发放缓了面色,“不必害怕,你是我的孩子。我是来寻你的。”

原本听闻皇帝到访而略有凝滞的崔沅,在听见叶莺提高了声音的惊呼后,屋内又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到底是罔顾崔齐恩的阻拦,直入了书房。头脑发热,这时恰好听见皇帝的那一声"孩子”。崔沅遽然抬眼。想起七月里,皇帝托付给他的那件事。叶莺已经慌了手脚。

活了快十七年,怎地突然冒出来个生父?

生父竟还是皇帝?

那她是个公主?

假的吧。

身后崔沅向皇帝行臣子礼,“陛下。”

叶莺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好像没那么慌了。皇帝的身份没有假……

震撼之下,她甚至忘了自己与皇帝之前的身份差距。慢慢地退后,不知不觉就退到了崔沅的身旁,她攥住他的袖子,攀得很紧,只露出双一眼睛盯着皇帝,颤声问:“你有什么证据吗?”皇帝翕动嘴唇。

昨日里接到刘邈与徐琦的请罪折子,知道原来自己寻了几个月的女儿就在身边,甚至自己七月时就和对方擦肩而过,皇帝失眠了一整夜。他想过对方许多反应,或是喜极而泣,或是难以置信,或是诘问他为何生而不养,却不想……

心中泛酸,他侧过头去瞬了瞬目,缓缓道:“你生于三月,草长莺啼的时节,四岁起拜国子学博士徐琦为师,从《千字文》学起,背的第一首诗是《黍离》……”

“五岁贪嘴央张云娘授你厨艺,六岁令刘邈以鼠代人尝百草,左小臂上的伤,是九岁那年爬树摘柿摔下来所留…

叶莺攀着崔沅的指节随着皇帝的话愈发收紧。胸腔中的心跳近乎震颤。

谁能想到,身边看似和善平凡的乡亲长辈,原都是有人安排好的……而这些近乎隐私的起居日常琐碎,又是谁告诉他的?只能是阮婶了。

她最是照顾她,她也什么都和对方说。

他们都有自己的“角色”。

太荒唐了。

太奇怪了。

她过往的十七年,竞然活在一个人为精心构筑的场景中,只是一个“楚门的世界"。

她被骗了十七年!

眼泪含在眼眶里,犟着没有滚落。

并不是什么事都值得哭。

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周身格外地冷。

似乎只有明亮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真实鲜活的。皇帝伸手,想宽慰解释些什么,她蓦地转身朝外跑去。……“皇帝的脸上有一丝感伤闪过。

崔沅轻声道:“臣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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