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好!”都出门了,自然是不可能只买陈记蜜饯,什么潘记辣脚、王家酱菜、萧美人点心……叶莺统统都包了一大袋,两只手根本拎不下,每根指头都有了归宿。可她还想排队去买街边那个从刚才就香得令人神魂颠倒的炙羊肉。一旁点心店的伙计十分有眼力见,笑道:“我替姑娘送去车上吧?”叶莺欣然同意,给他指了马车位置。
崔沅今日出门乘坐的马车车身带有崔氏族徽,造材精美典雅,十分好辨认。伙计将叶莺买的吃食一起送去,凌霄还愣了愣:“这什么?”伙计哈腰道:"这些都是那位姑娘方才买的。”崔沅本安坐在车厢内,闻言,修长手指挑起些帘子,扫了一眼伙计手上的大包小包。
再看眼那边排在长队未尾踮脚张望数人头的叶莺,嘴角抽了抽。若他没听错,她半柱香前说的是,去买“一些"零嘴。凌霄接过东西,“嗬,姑娘家怎都这么能买!"死沉死沉的。他问:“公子,这都放哪儿啊?”
崔沅没回答他,反问道:“白术也喜欢买这些?”凌霄:“可不是,我跟她说这街边的不干净,不听!哪次不是大包小包,还眼大肚小,吃不下就丢给我。您瞧,我是不是比成亲前胖了?”崔沅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疑似炫耀意味。……在跟他炫耀?
炫耀什么?炫耀他跟白术成亲后的日子?
崔沅瞥一眼他,点了点头:“是胖了,明日起跟着京墨他们晨练。”凌霄”
过了一会,凌霄讪讪地打商量:“其实白术说小的胖点好看来着,晨练就……“不必了吧。
崔沅没理他,心里在想,早上路过朝食摊子的时候拿“不干净”拒了她,那会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孰不知挑帘这一会功夫,就有人瞧见了崔家的马车,迟疑地向身边的主子禀报:“爷,小的仿佛瞧见了崔中丞。”
崔中丞?还有哪个崔中丞?
同样马车出行的英国公世子何庐眯眼看去,果然看见了马车内的那张清风明月脸。
他一个将死之人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在这市井中作甚?若放在从前,何庐必得上去冷嘲热讽一番,但如今他自顾不暇,尚有麻烦在等着他处理,只好作罢。
思及此,何庐重重哼了一声,对惹出麻烦的堂兄何襄越发不满。叶莺总算排上了队,要了二十根炙肉签子,不好拿,便让摊主将肉都撸了下来,装在油纸包里。
喜滋滋地回了车上。
直到浓郁的羊肉香味充盈了整个车厢。
叶莺这才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她将油纸包掏了出来:“公子要尝尝吗?”
崔沅一句“不干净”在嘴边犹豫了下,片刻后,微微颔首,“这是什么滋味?”叶莺惊奇:“公子没吃过炙羊肉?”
“府里厨娘擅南菜,做不好羊肉,宫宴上倒是见过几回,不过多是蒸煮之流。”
叶莺这下便能理解了,宫廷菜多精致繁琐,调味清鲜,甚少浓油赤酱,更别说炙烤这种油烟大的,凉了腻,趁火烤时端进宫殿里,又味道不美。她更惊异是崔沅这人嘴上说路边摊不干净,竟真的二十多年没吃过路边摊。怎么忍得住的?
她极力向他安利:“那公子今儿可得尝尝。那摊主是个高鼻深眼的胡人,光瞧这张脸,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崔沅鼻尖缭绕的全是香味,用签子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油香瞬间爆开,烤得焦酥的羊肉上还附着了许多碎碎的料渣。“这个是安息茴香,能去羊肉膻气,"其实也就是孜然,叶莺笑道,“我特地叫那摊主多多撒了,再蘸上些辣子更香。不过您应当是吃不惯。”不想崔沅竞道:“也不是不能。”
他过去的口味总体偏清淡,如今不是也常吃炖菜与酱菜了?他想,若是她做,说不定不久后他也能适应一点辣味。惊觉自己又想得有点多了,崔沅放下手中签子,在叶莺期待的目光中淡淡评价了句:“尚可。”
回到竹苑,太夫人身边的庞嬷嬷竞又来了,面带微笑地坐在那。叶莺识趣回避:“那婢子将这些吃食去给大伙分一分。”庞嬷嬷却反而避开了崔沅,叫住她:“莺儿留下吧,说的就是你的事。”她的事?她的什么事?叶莺一头雾水。
庞嬷嬷含笑道:“昨儿个方嬷嬷来求,太夫人已允了她,要许你作她们家的媳妇。”
毫无征兆地,脑子里轰然一声。
手里的油纸包掉在了地上,叶莺向后退半步,双手攀上了桌案边缘,才堪堪撑住身体。
“这、这怎么能……”
对上庞嬷嬷含笑的脸,好像有个声音在说,怎么不能?奴婢既同资财,即合由主处分,本就不同良人自由。心里觉得荒谬,又不知道从何反驳,反倒是平静下来了:“这个事……应当问一声公子吧?”
庞嬷嬷笑道:“太夫人便是派我来知会你们一声的。”庞嬷嬷走了,去了书房。
叶莺扶着桌子坐下,慢慢地有些反应过来了。吓傻了。
她应该再问问庞嬷嬷,这个事已经定下了吗?还是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出神间好像听见有人叫她,抬头看,竞是玉露。“莺儿!"她一路跑过来的,大口喘着气,“你别嫁贾玉堂!他今儿出门被人给打了,说是……不能人道了!你嫁过去,跟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