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打滚也得刨根问底。
不过日子还是一样过,李桥从前就不爱和村里人多打交道,依旧是独自一个人挑水下地。除了宋六娘没再时常过来喊喊喳喳,说些村里人八卦和跟她男人的房中事,偶尔李桥还是去帮温屠夫杀猪,老温倒是待她从前一样。京中夏照影也没再传来消息。
李桥看似过的还是相同的日子,但只有她知道不一样了,她竟罕见地感觉到白天家里太过安静,夜里躺在床上身边的被褥发凉,餐桌上不会再出现出乎她意料的菜色…
同样的雨夜,漆黑夜幕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门窗,李桥再度失眠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
忽而一道不易分辨的脚步声混杂其中,李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那脚步声走到了她的院门外、停下、开院门,轻车熟路地来到她的屋门前一一“咚、咚、咚。”
李桥快步下床,她心里有个猜想,但并不敢掉以轻心,毕竞她在上京城闹了那一出,门外也极有可能来者不善。她抓了把墙角的扫帚藏在身后,开了门。雨水湿淋淋地挂了那人一身,背后冷白的电光乍起,他只穿了件略显单薄的白衣,如同雨夜里不肯死心飘回故乡的艳鬼。“…雨夜山路难行,可否在此借宿一晚呢?”温娇娇脸上苍白,却笑得灿烂,眸子被雨水染得发亮,温柔地看着她说着两人早已心知肚明的话:
“还有…我很便宜的,只要十二个铜板。”李桥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将人拉进了屋子重重关上了门,湿漉漉的人紧紧拥在怀中才有了实感。确认过后便是风卷残云般激烈的吻,温娇娇受不住,后背还抵着门板,轻轻推了推李桥趁着呼吸的间隙道:“姑姑…我身上…太湿了,把你也弄湿了怎么办?”李桥哪还管得了这个,“那就把衣服脱了,上被子里。”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来就上了床,这下床也湿了,但没人管了。数月的想念如同雪崩山洪倾泻而出,声势浩大地席卷所有理智。但她依旧无比熟悉这具身体,恰如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样明白该如何取悦她。可自温娇娇再次被劫走后,李桥心里一直憋着的那股火再也包不住了。这个人丢过一次,是她的失误,她当时把火泄在了刘旖儿身上。第二次的失而复得李桥更是控制不自己,温娇娇试图用从前的姿势贴近她时,被粗暴地翻过身子压在了床上。
潮湿的青丝蔓延在白皙的娇躯之上,因为慌乱无措而微微颤抖着,承受着李桥近乎暴虐的冒进。温娇娇并不敢像从前一样撒娇卖乖,央求她放过自己,因为感受到了李桥已经完全失控的情绪,过往的新仇旧恨根本无从发泄,向来隐忍自持的人竞如同困兽一般,几乎沸腾的血液隔着皮肤紧贴他发凉的躯体。如果他现在就是李桥唯一可以释放的容器,那么他甘之如饴。他也渴求她太久了。
夏照影设法把他救出来以后,追他们的人引燃了早已埋在巷子里的火药,夏照影身上有功夫,脱身不是问题,问题是带着他束手束脚。温娇娇当下决定不能连累夏照影,她是二品大员家的千金独女,本来一辈子吃穿不愁恣意潇洒,犯不着为了这件事送命。
再者谢沙必定要活捉他,就算被抓住也总不至于丢了性命,便和夏照影分头逃了。
但夏照影不知道爆炸让温娇娇负了伤,他没跑出多远就失血太多没了力气,只能钻进了送货的骡车里,和货物一起不知被推到了何处。浑浑噩噩醒来后,他已经躺在了脂粉香气弥漫,轻纱红绸高挂的花楼中,周围十几个姑娘围着他瞧,见他醒了都喜笑颜开。这花楼里还高挂了金粉描写的牌匾,上书“花月照影楼"。温娇娇脑袋一痛,想起了大半。
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我那时便记起了,我娘已经没了,她临死前就交代了我一句话。”事后温娇娇久违地依偎在李桥怀里,讲着他逃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李桥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她说,就算以后再难,也不要留在青楼里了。”所以即便他后来失了记忆,忘记了娘亲,连自己姓名都忘了,被抓到花柳巷以后也拼了全力逃出来。这是下意识的,他死也不要死在那里。“高门大户里的人为了声名能杀人见血,郎家夫人知道我和我娘的存在以后,我逃了出去,我娘没有,他们生生将她拖死了。”李桥摸了摸他的脸,指尖触到一片凉凉的水泽。风餐露宿逃回她身边,人又瘦了,下巴尖得能划破她的手似的,李桥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要报仇吗?我可以..…"”
温娇娇堵住了她的嘴,“不要,姑姑不要再为我回上京城那个虎狼窝了。”他此生都不想再踏足那个地方了。
李桥心心里明镜一样,“你都知道了是吗?”她别的不在乎,唯独不愿温娇娇从此以后害怕了她,纵然经年相处如宋六娘.…人都是会怕的。
她曾是从尸山血海里挣命的人,邑王死后她与谢沙排在官衙悬赏抓捕名单首列,各凭本事逃。李桥不知道谢沙怎么跑到北疆去了,她是故意装成呆傻的孤女,被人伢子拐到了南边,又遇上个老不死的懒汉,晚年想找个身强体壮能帮他下地还能给他暖被窝子的,李桥才"被拐”进了山鸡村。她跟懒汉成亲时把人杀了的事,这村子里的人只是怀疑,并抓不到实处。于是李桥顺理成章继承了懒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