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涵越自述越迷茫。
“是,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无所不用其极,你也知道,那时候我还想过杀了……你……“提到这段的时候,他声若蚊蝇。而慕惜表情丝毫未变。
丰涵几近泫然欲泣,看着慕惜哽咽了一下,小声开口:“但现在我们不一样了,我真的把你当作我的妻主,虽然我们没有成婚,你也明确说过你不愿意,可我心里是真的把你当作我的妻主来看待的。我想把世间一切美好全部送给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这都是真的。”
慕惜不动声色听完,眨了下眼,丰涵似乎由此看到了事情的转机。他急切地继续说道:“以前是我的错,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弥补,我可以赎罪的,娘子。”
慕惜看他情绪外露,毫不掩饰狼狈和心酸,心情愈发复杂。“你说完了吗?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的话。”丰涵如遭雷击,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慕惜。他原以为无论如何,慕惜愿意跟他单独相处,听他解释,再怎么样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会变得有一点点不一样,但慕惜现在的表情和眼神,跟他刚进门时差别不大。
她像一座自己根本无法撼动的大山。
像是一旦认定一件事、一个人,就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丰涵的喉结上下滑动,把他的紧张、恐慌暴露无遗。“我问,你答,你保证再没有欺骗,可以吗?"慕惜悠然坐下。丰涵点点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只敢站着,不敢奢望能有坐下的权利。慕惜问:“这个季涟,真的跟我是指腹为婚的关系?”……是。"丰涵咬了咬后槽牙,满心的不甘。“你借这个身份,是通过他有的灵感?”
………是。”
丰涵说完,立刻见缝插针附上解释:“娘子知道的,炼心虫只有在慕家人心甘情愿的情形下送给我,才能解开无常劫的桎梏,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炼心虫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娘子是否对我全无隐瞒,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委屈巴巴地望着慕惜,小声开口:“娘子先前不是说过么,我只是为了活下去,娘子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当然,我欺骗你是我不对,但那时确实是情况紧急,是我不择手段了,所幸并未因此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我愿意余生尽心竭力侍奉娘子,乞求得到娘子的原谅。”慕惜安安静静听他说完,突然轻笑了一声,丰涵为之一震,发觉自己可能会弄巧成拙。
“……娘子笑什么?”
“你现在急着解释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样子。”
丰涵眼皮跳了一下,他小声问:“五年前还是……“几个月前。"慕惜轻声道:“你抱着一肚子阴谋诡计站在我的院子前面,等我回去,跳进你的陷阱里。当时你也是这么谄媚,一副……”慕惜顿了顿,说:“……一副目标明确的样子,像是势必要做到一件什么事情一样,当时我就很好奇。”
丰涵不蠢,知道“阴谋诡计"这四个字,但凡能换成别的,慕惜就不会用,贬低的意思太明显了。
慕惜其实对他还是有怒气的。
丰涵安慰自己,没事,慕惜还会对他生气是好事,这就证明她没有对他就此死心,那么还有原谅他的可能。
如果慕惜真的像他刚进来的时候那么淡漠,对他也像是对陌生人的态度一样,那才完蛋了。
“老实说你的演技算不得多好,当时也是漏洞百出。”慕惜又笑了一声,“丰涵,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演成这样?”丰涵鼻子一酸,没忍住落了泪,“我这次没有在演,我每一句、每一字,都情真意切。”
慕惜看着从他那张美丽的脸庞落下的晶莹泪珠,顺着砸在地上,悄无声息,听到他辩解的话,没忍住又笑了一声。丰涵坐不住了,起身扑倒在慕惜膝边,仰头望着她:“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一定一定不会再骗你了,我发誓,我以我的将来发誓,如果我以后再对你说谎,就立刻枉死,不得超生…”
更恶毒的誓言还没有宣之于口,慕惜的手指轻轻抵在丰涵柔软惨白的嘴唇上。
“誓言建立在谎言之上,即便不信神佛,也还是不吉利的。"慕惜淡漠地看着他,道:“还是避讳一下比较好。”
慕惜拉着晃神的丰涵起身,让他重新坐好,问他道:“季涟跟你是仇家?”丰涵眼神微动,摇了摇头。
慕惜又问:“那你们算起来究竟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慕惜在二人中间,季涟恐怕根本对他没有兴趣,他们两个也不会有太大的机会碰撞在一起。
季涟简直是他人生的完美反面。
喜爱他、宠溺他的母父,不用藏着掖着可以光明正大为自己和家族扬名的身份。
同样没有女儿,丰馨就让他伪装成女孩儿,为了满足自己对外那不堪一击的虚荣心,真正的丰涵一直到母亲死了,才能成为悲去阁的新阁主。季涟却根本不用顾忌这么多。
他的母父对他有几乎没有底线的包容,让他以男儿身学武,甚至昭告天下,季涟以后就会是乌月楼的新主人。
即便有了妻主,也会是以入赘的形势。
…那时季家都以为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