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4章
对方又道了一次歉走出铺子,慕惜发愣的时候丰涵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没事吧?"丰涵站得很近,两人的胳膊隔着衣料贴在一起。“没事。"慕惜攥紧了手里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掌柜继续向丰涵推销昂贵的布料,慕惜则趁他们没注意自己看了一眼被塞进手里的纸条。
很简短的一句话一一
武英巷南口见,季涟。
慕惜皱了下眉,疑惑最后两个字是个人名吗?她都没听过。是不是给错人了?
武英巷在哪里慕惜倒是知道,如果这铺子有后门的话,绕出去就是了。慕惜下意识看向遮挡的门帘,猜测如果从那儿出去,或许会见到让那孩子给她塞纸条的人。
可是…
丰涵挑选结束后,掌柜指使伙计把东西搬上他们的马车,慕惜跟着出去,顺手就把手里的纸条揉碎扔到路边。
“娘子是不是逛累了?想吃什么?”
丰涵站到慕惜身边,满眼温柔地凝望着她。慕惜说还好。
丰涵已经提前让应璋在酒楼定了菜,几人直接过去,吃完饭才回碧天山庄。几个人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直到慕惜沐浴之后回到房间,闻到了熟悉的汤药味儿,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只还在冒着热气儿的碗,明晰了今晚的任务。不知道那些正常妻夫关系的伴侣之间是怎么样的,但慕惜觉得她跟丰涵一样,即便不是头一回了,还是会害羞。
洗脑自己这是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就会好很多。丰涵拢着湿发进门,看到了一样的东西,跟慕惜对视一眼,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移开眼。
他走过去像往常一样端着碗一饮而尽。
慕惜问他:“真的不苦吗?”
这个问题以前也问过,丰涵总是说不苦。
但慕惜可以从每一个吻里尝到他尝过的并不充分的苦涩,脑补出那一碗里面的具体分量。
丰涵坐到慕惜身边,羞怯开口问她:“娘子想歇息了吗?”慕惜其实不是很困,但歇息这两个字又不是单指睡觉,她顺着对方的心意点了点头,丰涵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结束后,丰涵抱着慕惜不肯撒手,慕惜拿他没办法只能随他去。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变得好说话,丰涵已经遵循经验深谙这一点,并且期望有一天能将此利用到极致,发挥其最大作用。他靠在慕惜肩膀扭脸看着她,发现慕惜在发呆,问她在想什么。“一些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比如呢?”
慕惜看向他,两人离得很近,双方的瞳仁中都可以倒映出彼此清晰的面容。“比如………慕惜眨了眨眼,说:“你曾说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次,我们再没见过面?″
听到这个问题,丰涵脑中还在翩跹的旖旎散了大半,清醒瞬间回归。如此简单且是以前自己给出过肯定答案的问题,但丰涵思索了之后才回答慕惜:“是。”
因为语气中本不应该存在的古怪的迟疑,慕惜又看了他一眼。“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
刚刚结束温存,丰涵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感觉到不安。“指腹为婚,定然是因为两家关系非常好才会这样做的对吧?”丰涵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这次没有迟疑,直接答:“对。”“既然两家关系那么好,我在离开飞鸣谷之前是八岁,难道这八年间两家人没有聚在一起过吗?我的母父,你的母父,这八年间难道有什么矛盾吗?”原来是突然想到了这个。
丰涵轻轻松了口气,他只是眨了下眼就想到了合理的解释。“并非矛盾,当时我还年幼,有些事记不真切了,但母父间的来往肯定是有的。”
他顿了顿,讲道:“不过我对外还有个姐姐,作为弟弟的我身体孱弱,不知道是谁从哪里听到的说法,若是早早跟妻主见面会病得更重,所以敲定了成婚前不见面的决定。”
说完,丰涵又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说法不说非常站得住脚,应该也不会特别荒谬,甚是满意。
丰涵说他当男孩子的时候体弱,当女孩子的时候忙碌。说完,丰涵去看慕惜,她似乎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种说法。于是,丰涵又加了一句,“我猜测,是我母亲故意这么做的,毕竞她极其看重自己的体面,惧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假的,所以…”慕惜微微颔首,看着丰涵问道:“她死去的时候,你有感觉到解脱吗?丰涵呆愣了一瞬。
有吗?有的吧。
就像把腐肉挖出去,虽然痛苦但很清楚地知道将来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过去更差了。
丰涵一开始依赖、崇拜那块腐肉,甚至企图得到对方的认可,为此不惜假扮成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人。这种盲目遵循本能的期待让他失去了很多,包括他的父亲。
后来的某一日,丰涵突然幡然醒悟过来,认清楚他自己并不是腐肉,跟丰馨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而正是因为这种区别,对方是不可能真正看重他、爱护他的。
丰涵要做的唯一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剜掉腐肉,彻彻底底地做自己。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有的。”
慕惜问:“但也很痛苦是吗?”
丰涵认真回想了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背,似乎想要借此汲取一点力量。然后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