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惜发散思维想过,说不定不止尹襄,他也找到了其他人,只不过他没告诉过慕惜。
这其中,大概有不少盘根错节的利益牵扯,单凭自己作为女性的魅力来说,不足以让韩吟风这样不计代价地付出,加上婚约,多了一点点筹码,但还是不够。
可如果慕惜这个名字在韩吟风看来并不单单是一个人这么简单呢?如果是一个符号呢?一个有声望的势力首领呢?
这样就容易理解了。
当他的妻主,除了要面对自己并不喜欢枕边人,又不想辜负对方的心心理折磨,还要被动跟对方绑定,默认了很多她其实并不了解也不肯定的事。慕惜虽然是条咸鱼,也不想活得这样不明不白,任人摆布。不得不说,不用上班之后,人果然多了很多思考的时间。天色渐晚,鸣玉来找慕惜,跟她说要见的人到了。鸣玉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慕惜好不容易经过一天放回肚子里的那颗心又被吊了上来,她顾不得想太多别的有的没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出去。慕惜还以为韩吟风会把人带到她的房间里,也以为来通知她的人会是韩吟风,但都猜错了。
她想,韩吟风应该还在生气。
要不要哄呢?还是让他自己成长?
无论如何,先放一放,暂时没空管他。
鸣玉推开门,慕惜抬脚进去,上午她跟韩吟风就是在这同一间房里闹了不愉快,一天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此时此刻,韩吟风背对着他们坐着,而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听到动静立刻站起身来,看向慕惜。
慕惜应该第一时间看向这个陌生人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到那个明显还在生气的背影上。
“惜儿,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慕惜的注意力被女人的声音强行拉拽回来。尹襄穿着朴素,看起来不像是个江湖人,不过,韩吟风也不像啊,慕惜想,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我该怎么叫您呢?"慕惜看了韩吟风一眼,他依然没有看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了,他说了。"尹襄长叹一声,“可怜的孩子,这十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都不敢想”
她抬手想触摸慕惜的脸,韩吟风起身走了过来,尹襄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慕惜看到了她的动作,有些奇怪,微微歪了下脑袋。“惜儿,你就叫我襄姨吧,你小时候就这么叫我,从你会说话的时候起,就一直这么叫。”
尹襄眼圈通红,眼眶含泪,情绪来得很快,看起来很真实。“我在此处,不会打扰到娘子跟襄姨团聚吧?"韩吟风看着慕惜说话,但在她看过来之前,又提前移开了目光。
“还是说娘子跟襄姨有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悄悄话要说?我也可以出去的。”
慕惜:…”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没见过这么阴阳怪气的韩吟风,还真有些不习惯。“不……”
“不用。"尹襄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打断了慕惜要说的话,她抹了一下泪,亲昵地拉着慕惜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这次我能跟你见面,韩公子费了不少功夫,你我之间要说的话,没什么是他不能听的。”慕惜:…”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无语了两回。
这话说的,就跟她要把韩吟风赶出去,而尹襄是留下他的那个人一样。反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慕惜干脆笑了笑,没说话。假装一切尽在不言中。
尹襄红着眼睛问起她离开飞鸣谷的事。
“既然不记得八岁之前的事情了,这十年间的事总该记得的吧?”“八岁?"这对慕惜来说倒是个新知识点,“她……我离开飞鸣谷的时候是八岁吗?您确定?”
“当然。"尹襄点头,非常肯定,“你从小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跟着我学的功夫最多,我当然知道你的年龄了。”
慕惜又问了详细的出生时间,尹襄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慕惜深呼吸了一下,她终于确定了,自己这个身体,是十八岁,自己今年,是十八岁。
回想起十年前在井边看到的水里倒映出来的影子,那个小姑娘,原来才八岁。
这倒是让她情不自禁有些动容。
尹襄看她的表情,皱起了眉,“阿涵连这个都没跟你说吗?”“阿涵?"慕惜一脸茫然,“谁?”
尹襄更惊讶了,“沈阿涵,当年是她先带你离开的。”“沈阿涵……”慕惜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她从来不知道养母叫什么名字,原来她的名字,叫沈阿涵。韩吟风开口道:“我猜她肯定是为了娘子着想,在得知她失去记忆之后,担心她当时年纪小少不更事,所以就什么都没有说,包括自己的名字。”尹襄沉默着。
半响,她看着慕惜说:“你们两个这十年肯定吃了不少苦。”慕惜反握了一下尹襄的手,道:“襄姨这些年一定也很不容易。“她微笑安慰对方,“活下来就好,以后一切都会好的。”韩吟风垂眸,死死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嘴唇抿成线,一言不发。“是。“尹襄也笑了,“一切都会好的。”慕惜问起尹襄现在在做什么,那些追杀她的人会不会伤害到她。“不会的,我对外不是这个名字,他们以为我早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