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昏睡不醒,他循着线索摸去时,萧恣虽没有动手动静,可那肆意打量的目光着实令他怒从心起,差点没忍住当场与他搏命。前方隐约的火光和马蹄声浪令他心头一个咯噔,回头看了眼月光之下寂静的路口,确保离那些追兵还有些距离,警惕地轻勒马绳放缓了速度。果然是萧恣,他身后带着的人手更多,车马装备也更加齐全,看起来竞有几分弃了武林大会的比试,直接回江北傀门的意味在。“沈兄醒了?这是要带她去哪?"他眯起眼,话中听不出喜怒。沈驰攥着辔绳的手指用力得发白,“当然是回嵩阳城。你放我们离开,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萧恣撑着马背往前倾,笑道,“如果我说,我不答应呢?”沈驰怒极反问,“你可清楚她的身份?”
“清楚,当然清楚。"萧恣点点头,满不在乎道,“可那又如何?”“我可不像你,只敢想,不敢做。”
他比了个手势,随从便递来一把弓,随即奉上几支箭。萧恣搭箭上弓,瞄准了对面共骑的两人,阴狠道,“你会为她挡箭的,对吧?”
“你敢!"沈驰怒目圆睁地喝道。
“你看我敢不.…
眼看着弓已拉满,飞箭即将射出,萧恣忽被一股浑厚的内力震落下马,面如金纸地连吐几口鲜血。
震荡的余波惊得沈驰座下骏马扬蹄嘶鸣,他单手抓紧绳索竭力控马,怀中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一鬼魅身影夺了去。谢逍遥抱着阿怜轻拍她的脸颊,惊魂未定地唤她,“阿怜,醒醒。”阿怜眼珠微动,眉心紧皱,似乎是想醒来看他,可因那霸道的独门迷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谢逍遥心疼得几乎滴血,阴鸷的目光扫向那伏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因忙于清扫城内游荡滋乱的无干人等,收到她派人递来的信时已是黄昏,他找去天方楼不见她人影,听闻白日天方楼发生的事,他顿时慌了神,循着蛛丝马迹找来此处,竟见那宵小将箭尖对准了她。他护她如珠宝,这些人如何敢伤她?
存心也好,无意也罢,他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如白日里李巧巧所言,萧恣此次前来嵩阳城正是为她手中那本家传密法,若不是李家突遭灭门,两家本该结为姻亲,那本密法自然也就落到了萧恣手中。而萧恣之所以对这本密法如此看重,是因为他胎中中毒经脉萎缩,内力空乏难以为续,只能借暗器迷药之类的法子加以弥补,虽然他身为傀门少主精于此术,平日与人比试不见得会落于下乘,可若有了这本密法,他就能重塑周身经脉,积蓄内力达成圆满。
因故谢逍遥持剑彻底废了他的经脉,踩住他的手睨他如蝼蚁,“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闻风赶来的武林盟主沈垣误以为谢逍遥想取萧恣性命,惊呼一声拦住他,“谢庄主且慢!”
谢逍遥看他一眼就明白沈垣在想什么。
傀门虽然专精炼傀毒术,看着有些邪门,可从未与武林正道表露过敌对立场,要是他取了萧恣性命,武林肯定会生乱。他用一截衣角拭去剑上血花,收剑入鞘,横抱阿怜随意踏上一无人马,临走时回首冲沈垣道,“管好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