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他尝试将多余的精力转移到课业上,累到极致倒头就睡。第二年,他开始尝试各种极限运动,痴迷于那种濒死和肾上腺素狂飙的感觉。
第三年,他在朋友的建议下冒出了用性疏解的念头。经人介绍,他认识了纵横情场的许飞扬,听了他的诉求,许飞扬先将他带去一个私人party,那热欲横流,唾液横飞的场面让他当场呕吐;许飞扬便告诉他,剩下的办法就是跟他一样,谈正经恋爱,可长可短。可他自知状况堪忧,不想耽误别人,此事不了了之第四年,他于N大毕业,拿出诊疗记录拒绝了导师读博的邀请。一时间,没了课业消磨精力,读书聚在一起的朋友散了大半,极限运动带来的效果也不如从前,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如果说整整四年他都在积极自救,那么第五年,忽然闲下来的他被反噬得彻底,他在住了五年的公寓中割腕自杀,被来窜门的朋友发现异常,及时送他到医院急救。
死过那一回,他的灵魂都轻了许多,仿佛随着那些血液一起流走的,还有他背负了五年的罪恶。
他住进了疗养院,父亲专程抽空从国内赶来,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治疗。
“我没什么可说的。是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等你好了,我希望你回来接手沈氏。”
父亲对他和他母亲无爱,却也从没有过私生子女,已经在他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他久违地感到被需要,于是积极配合治疗,在出院的前夕遇见了楚馨。而后便是出手解决她的困境,答应跟她交往。交往的一年多里,为抵抗身上的药物后遗症,诸如记忆衰退,病理性发胖,以及功能性障碍,他重拾那些运动,跟留在NY的朋友维持稳定的社交关系,从身到心渐渐恢复如常。
恰逢楚馨毕业,于是他向楚馨提出要回国,等楚馨反应。得到楚馨的答案,亦觉得是在意料之中,跟她好好道别后就登上了回国的专机,没什么多的情绪,他要承担起沈氏,没有为她留在美国的道理,这是无可更改的。
而此刻,看着哭累了睡在他怀里的阿怜,眼皮红肿得像樱桃,黑发凌乱地黏在莹白的脸侧,他心中翻江倒海,百般复杂滋味,竟是两世都未有过的感受。他小心翼翼地将她脸上的碎发捋至耳后,看得脖子都发僵了,才缓慢地弯腰低头,在她湿润的睫毛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他的手穿过她的膝弯和腋下,将她横抱起来,安静地往卧室走去。或许是床上的冰冷激起了她的不安,她皱眉嘤咛,曲身往他怀里缩,“哥哥别走……别走……
他脱下尚带余温的西装盖在她身上,她才舒展眉眼,埋在西装领里安心睡去。
“阿怜……”,他将西装领往下拉了些,露出她小巧红肿的五官,指腹贴上去,一遍遍地摩挲,像是对着什么稀世珍宝,爱不释手。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被她需要。
是他救赎了她,还是说,她是他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