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忍不住打断,“我做不到这么对她。”即使这是圈子内常有的事。
陆老爷叹了口气,“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爱她什么?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将来不会后悔?”
“我……”
他对她始于生理欲望,支吾半天羞于开口,憋下去后失落反问,“祖父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相信我呢?”
面对长辈说不出口的话,对着同龄人却没有那么难。他隐去了她下药的前因,只说两人因为意外有了一夜情,而后他越陷越深,末了还补充,“或许我从前就对她有些想法,那次意外本来可以避免,但我却没有。”
“有很多个可以宣告结束的节点,我也没有,”他抹了一把脸,“反而因为心疼她,或是吃味,做出了一些我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做的事。”“虽然事后回想,我都甘之如饴。但那些事把我们之间的进度推得太快了,以致于现在你们都怀疑,退掉婚约是我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我确实是爱她无疑的。这婚约或早或晚,我都会退掉。”林阙眸子黑沉,不同于顾宴听得认真,他早在听见第一句的时候就开始心不在焉,陆征一停顿他就起身,借口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他来这可不是为了听陆征讲他的爱情故事的。一出门就看见她提着装有柠檬片的透明水壶在吧台倒水,见他走近也不慌,眉眼淡淡地将水壶放下。
“你不喜欢他”,林阙开门见山道。
阿怜心里一惊,面上却毫不心虚地直视回去,“我不喜欢他喜欢谁呢?难道是你吗?”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他没回应她的质问,只不由分说地把印有私人联系方式的名片递给她,“你会需要我的。”林阙走后,阿怜目光复杂地盯着落在吧台上的那张名片许久,最终还是捡了起来。
他的风格似乎变了,这张名片居然是鲜亮的金粉色。智能屏上雷达闪动,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咖啡厅外的停车位。不同于雪后的冷冽空气,车内开着空调,温暖如春。阿怜将披肩扔给陆征,套上轻盈保暖的Loro Piana羊毛大衣。司机已拉开了车门,她正迈出一只脚,就被人抓住了手腕,“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需要,"阿怜调整表情,扭头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我就是去跟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陆征透过车窗注视着二楼的包厢,忽然皱眉。那儿的窗帘是合着的,完全阻隔了视线。
他的手搭上门把,法式复古的波卷丝绒窗帘却在此时被拉开。穿着烟粉长裙的阿怜像老电影里的女主角,推开窗后视线找到他,克制地朝他挥了挥手。
提起的心忽然放下了一半。
几秒后,又因彼此的心有灵犀加速跳动。
他也跟着挥手,在她离开窗边后抚上存在感极强的左胸。一一似乎已经无可救药了。
包厢内。
欧式下午茶架上放着精致的点心,一杯点缀可食用蕾丝边糖霜的咖啡被放到阿怜面前,香气扑鼻。
圆桌对面的赵笙看起来有些消瘦,即使西装从领口到袖扣都整理得一丝不苟,也难掩那份从内而外透露出的迫切感和需求感。“阿怜,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的声音里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真的错了,只要你肯回来,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让我被车撞,以抵消你心中的怨恨。”
阿怜皱眉,这话听起来已经有些疯魔了,她没动咖啡,摇头道,“抱歉,我已经有陆征了。”
赵笙瞳孔一缩,他防着顾飞,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陆征。“可他跟司妙玲有婚约,还交往了那么多年”“婚约作废,他亲口向我保证,年后与我一起回司家说清楚。”“他的过去你不在意吗?”
“不在意,我只在意他的将来”
“那我算什么?"赵笙蹭地站起,眼里尽是受伤的神色。他对她这份区别对待感到愤怒,绕着桌子走到她面前,质问道,“半年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难道都是假的吗?还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见阿怜抿唇不答,他失去心气利落跪下,红着眼乞求道,“阿怜,富丽京都的家一点都没变,还是你走时的样子。那些花再过几月就要开了,我们的照片也都还在……”
阿怜含泪打断,“正是因为舍不得那半年,我才没忍心彻底断掉跟你的联系。”
“可你……“她闭眼忍痛凝噎,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可你做的那些事,你让我怎么释怀?你告诉我赵笙。”
“我躺在医院病床上吸氧的时候,有多痛多无助,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在跟司妙玲庆祝,邀功。”赵笙脸色灰败,喉舌干涩,再不敢开口求原谅。阿怜抬手抹掉下巴上的泪,“算了,当初的事你我各有立场,我不怪你。”“只是别再来打扰我了,给彼此一个体面吧。”她起身离去,留他跪在原地心如刀绞。
少顷,他颤抖着站起,靠近玻璃窗时恰看到开门匆匆来接阿怜的陆征。她像一只蝶扑进他的怀里。
陆征剥夺了曾归属于他的位置。
他凭什么?
又一年除夕夜如期而至。
陆征去了老宅,说应付完就回来陪她。
他们的关系目前只有陆家长辈和陆征的几个好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