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知没什么反应,她又悄悄挪了几分。
如此反复数次,终于靠得谢知近了些。
“你再挪凳子,便要坐到我身上了。“谢知目不斜视,声音清冷。被拆穿的聂相宜红了脸,“好嘛好嘛,算我又不成体统了!”她索性不管不顾,贴着谢知身旁坐下,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想靠得殿下近些嘛!”
谢知阴郁的心绪,竞因栀子清香的缠绕,而得到片刻的平复。“殿下,这酒是外祖从鄯州带回来的琥珀光,与京中美酒是不同的,殿下不如试试。”
聂相宜眨巴着这一双期待的眼睛,仰脸望着谢知。边关的酒不比京中,酒性甚烈。聂相宜听了钟灵玉的话,特意取了这罐酒来,只待灌醉谢知。
谢知目光平静地略过屋内,丫鬟仆妇皆被摒退,独余二人。紫金香炉中焚着袅袅甜香,一室安静得近乎嗳昧。
他转瞬便明白聂相宜想做些什么。
谢知捏紧了酒盏,突然生出一种这一切都并不属于他的虚妄之感。他从太子那里偷来了聂相宜的喜欢。
这个念头如同紧箍魔咒一般在他心中不断涌现,不断将他撕扯。可却也无法遏制地滋生出滔天的占有欲来。他眸色沉沉,将手中酒酿一饮而尽。
数盏之后,不等谢知如何,聂相宜眼中已然泛起迷蒙之色来。“殿…殿下,你醉了吗?”
谢知半垂眼眸,看着聂相宜面颊飞起酡红,双眼迷蒙,懒懒地歪着头看他。“没醉。"谢知说。他在鄯州带过几年,对这酒并不陌生。“怎么办,可是我好像有些醉了……"她红彤彤的脸上露出些苦恼之色来,“还有正事没做呢.……”
“什么事?”
聂相宜迟钝地眨了眨眼,像是在回想。而后看着谢知咧嘴一笑,“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屋内有半响的沉默。
就在聂相宜昏昏欲睡之际,冰凉的唇就这般落下,忽地吻住了她。浓烈的酒香顿时在两人唇齿间绽放开来,交织缠绕。带着栀子清香的酒气让谢知无端生出几分醉意。他不想再恪守自持下去了。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与占有欲将他所有的循规蹈矩,所有的礼教束缚,尽数吞没。
“聂相宜,只能是我。”
不管你会不会后悔,都只能有他谢知一人。“唔……殿…“她轻声的呼喊被谢知尽数吞吃,绵长的吻带着炽热的气息,让聂相宜几近窒息。
她心中却迷迷糊糊地雀跃起来。她们早该如此的。谢知眸光闪烁,如同黑暗中捕食的野兽,只需轻轻一口,便能轻易咬断她这只小猫的喉咙。
灼热的唇一点点落在颈间,带着酥麻痒意的游走往下。聂相宜的声音带着细软的哭音,像被欺负惨了似的可怜,“殿…殿……“叫我的名字。”他贴在她的耳边,激起她难耐的战栗,“如珩。”窃得一响贪欢。
“阿珩……痛……“聂相宜眼睛通红,可怜兮兮地皱起眉头看着谢知。她落下一滴泪来,在锦被之上泅湿开来。
比中药那日白玉似的指尖,难捱多了。
只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知,向来清冷如玉的人,眼尾泛红,微蹙着眉,沾染着动人的欲色。
他本就眉眼如画,精致好看,如今垂眸看她,眼中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拆骨入腹。
聂相宜无端便这样的他被迷了眼。
她只觉自己像一条风浪中飘摇的船,只能仰头看见纱账繁复的纹样,或垂头看见锦被抓皱的痕迹。
她脑中混沌一片,什么避火图什么话本,早已懵然不知。只能仍由着谢知的动作,带着哭腔一声又一声地轻唤,“如…阿…”谢知似乎很喜欢她这般唤他。
以至于让她难以承受,数次捏皱锦被想逃,却如同被叼住后颈的猎物般,只能一点点被蚕食殆尽。
她从未想过谢知这般清冷端方的人,亦会有如此失控之举,如同不知餍足的猛兽,在大快朵颐之后仍会慢慢享受猎物的美味。“娇气。“谢知的嗓音带着低哑,沉着几分薄薄的轻笑。她的确是有些娇气的。重了不行,亲久了不行,捏痛了也不行。每每闪着盈盈泪光可怜望他,哼哼唧唧地哭着说不行。“不行……阿珩……”她轻推谢知的身躯,紧实的肌肉上因出了汗带着些微凉的滑腻,“可以了……停下……
谢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行,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