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下迎着夕阳,趴在书桌上沉沉睡去的安静模样。金色的夕阳照在她白皙的侧脸,为她度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谢知几乎能看见她面颊之上那柔嫩细小的绒毛。
少女的唇色殷红,嘟起不满的弧度,连睡梦中似乎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轻薄的夏衫被无意识的蹭起,露出一截藕白细长的手臂。发丝在她手间枕得微微松散,一只蝶钗在发间欲坠未坠。
“怎么在这儿便睡着了?"他问含絮,目光却始终凝在聂相宜的睡颜。含絮知道皇室规矩多,怕谢知觉得自家姑娘不懂规矩,只说道:“姑娘看账本看了一整天,方才实在撑不住,这才歇了一歇。”说着便欲将聂相宜唤醒。
谢知看了一眼那只翻了几页的账本,只说道:“不必唤她,你先退下吧。“是……”
许是手臂被枕得发麻,睡梦中的聂相宜轻哼了一声,侧过脑袋换了个姿势。谢知抿了抿唇,像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他上前俯身,将聂相宜玉白的手臂揽上自己的脖颈,轻轻横抱起她,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嗯?”
聂相宜眼睛迷蒙地睁开一条缝,熟悉的清冽气息仿佛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她又很快地闭上了眼,脑袋一歪,便靠在谢知的颈窝。栀子香气再次纠缠,毛茸茸的发丝在颈边来回地轻扫。偏聂相宜睡相还不安稳,如同一只小猫般,用脑袋轻蹭他的下巴。谢知手上的力度环紧了些。
“阳利秋……“谢知听到睡梦中的她迷迷糊糊的开口。他皱起眉头,阳秋又是谁?
仿佛从前听她说过,是她的暗卫?
她竟在睡梦中叫一个暗卫的名字?
梦话中的语气叽里咕噜的,听不太清。谢知只能俯耳贴近她柔软的唇边,任由呼出的热气喷洒自己的耳边。
“你……你去把外面的蝉都捉下来!全给我……扔乌姑姑房间里去!”谢知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只无奈将她放到榻上,心中却莫名滋生出一种难以言喻、无法控制的心情。
他凝视着聂相宜殷红的唇色,鬼使神差地俯下.身,薄唇一点点贴近聂相宜。
“咚咚咚。”
就在二人的唇即将相贴之际,外头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眼前暖昧的气氛骤然打破。
“何事?”
开门的时候,凌竹只觉殿下周身的气息仿佛比寻常更冷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拱手,“属下有要事禀告。”谢知回眸看了一眼,阖上房门,与凌竹去了书房。“殿下,乌凡出府后果然去了宫中,在贵妃殿内待了许久。”“知道了。”
对于乌姑姑是母妃眼线的事情,他并不意外。他知道母妃在意什么,怕他与太子相争,怕他碍了太子。自幼时起,他若是喜欢的东西,一定会被太子抢去。而母妃至始只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他是太子,如珩,你争不过他。”他原以为母妃是明哲保身,不愿得罪太子,亦或是要维持贤良淑德的养母名声。
可她对聂相宜的态度,似乎不止如此。
谢知垂眸看了凌竹一眼,“找个机会,悄无声息料理了她。”“是。“凌竹恭敬说道,“另外,太子那边,似乎准备接手神策司了。”“由着他去。”
等到谢知回到卧房时,聂相宜恰在此时醒来。她脑袋有些乱蓬蓬的,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懵然,“嗯?我怎么睡在床上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依稀记得方才仿佛是有人将她抱去了榻上。她不由得抬头望向进门的谢知,呆呆问道:“殿下?方才是你将我抱去榻上的吗?”
谢知抿了抿唇,“下人扶过去的。”
也是,看他的模样,仿佛是刚从外头回来。聂相宜失落地瘪了瘪嘴,还以为是自己美梦成真了。翌日,她复又早早起来学看账本,却忽的从乌姑姑口中听到了太子殿下接手神策司的事情。
“听说是小裴大人亲自举荐,说可让太子殿下一试。”那三殿下怎么办?
聂相宜闻言皱了皱眉,“可我不是听说,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吗?”“有小裴大人帮衬,又有何难?“乌姑姑瞥了她一眼,“说起来,从前小裴大人与三殿下还要更好些。只是,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咯。”“为何?"聂相宜歪头看她。
“当然是因为您的缘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