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大胤女帝,你真当我北境无人,任你如此折辱?今日之事,我赫连铮必不相忘!”
拓跋烈也怒极反笑,声音却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席初初,好、好得很!拓跋部铁骑,他日必向你讨还一个公道!”
巫珩低垂眼帘,怨毒之色在睫底寸寸蔓延,他的声音轻柔却如同毒蛇吐信,带着阴冷的诅咒:“陛下……您今日种下的因,他日必结恶果,南疆的蛊,认主,也记仇,望你……永不后悔今日之选。”随即,三人不约而同,朝不同方向毅然决然离去。
这一去……只怕不得善了。
而秀君当中的虞临渊也是被惊到了,同时他也看到太后……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得意微笑。席初初率领玄甲军,如同一股黑色的铁流,冲出宫门,疾驰在帝都宽阔的朱雀大街上。
马蹄声如雷,百姓纷纷惊恐避让。
大理寺少卿沈砚冰策马紧跟在女帝身侧,风声猎猎,他急声道:“陛下,臣已派了得力干员暗中跟随,一有消息便会……”
他话音未落,一名身着低级官员服饰的男子从街角猛地窜出,看到女帝的仪仗和身后森然的玄甲军,脸色瞬间煞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御驾前,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陛……陛下!万岁……”
席初初猛地一勒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跟着的吗?”沈砚冰质问道。
席初初居高临下,旒珠后的目光冰冷锐利,直接打断了他的叩拜,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人呢?”那官员吓得一个哆嗦,头埋得更低,语速极快却清晰:“回、回陛下!刑部侍郎高大人带着刑部的手令前来提人,卑职奉命暗中跟随,见……见他们绕过刑部……”
席初初的眉头骤然锁紧。
官员不敢停顿,继续道:“卑职觉得蹊跷,便继续暗中尾随刑部的车驾……可、可他们绕到了城西的暗巷……卑职……卑职无能!”
他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那地方守卫极其森严,并非寻常官衙,皆有高手隐匿,卑职不敢打草惊蛇,认出那是……那是“察事听’的秘密辖所!卑职自知无法闯入,只得立刻回来禀报!”
“察事听”三个字一出,连沈砚冰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那是直属于太后、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专司密缉、刑讯的秘密机构,所在之处极为隐秘,权力极大,且只对太后一人负责。
女帝席初初的脸上瞬间结满了寒霜,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好……好一个“察事听’!”她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猛地调转马头,红色龙纹披风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去城西!”
粗糙的麻布头套隔绝了所有光线,只剩下马车颠簸的“吱呀”声和身边人细微的呼吸。
萧瑾的手被反绑在身后,他试图从车辆的转向和路面的变化判断方位,但对方显然是老手,路线迂回难辨。
“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萧瑾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发紧,但依旧保持着镇定。回应他的只有冷漠,以及一声不耐的呵斥:“闭嘴!到了地方你自然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他被粗暴地拖下车,推操着走过几道门槛,空气中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越来越重。最终,他被按着跪倒在地。
头套被猛地扯下。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
适应了昏暗后,他看清了所处之地一一一间阴森的石室,墙壁上挂着各种狰狞的刑具,火盆里烧着的烙铁发出暗红的光。
而正前方,太师椅上端坐的人,让他瞳孔一窒。
林崇明!
林丞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冷漠:“萧公子,别来无恙?哦,或许该称你为……钦犯萧瑾。”
萧瑾的心猛地一沉。
“上一次,有陛下及时赶到,救你于水火,可惜啊……”林丞相慢条斯理地说,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嘲讽:“这一次,陛下正在宫中遴选凤君,佳丽在前,美男环绕,她只怕也是记不起你这个阶下囚的旧人了?”
萧瑾一怔。
今天……是最终遴选凤君的日子吗?
他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心头仍猛地一酸,像被针扎了一下。
是啊,她是在意他,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做不得假,可她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这也正是他不愿入宫选秀的主要原因,因为他不想去眼睁睁看着她与他人恩爱,而自己却要强按着心意装作不在乎。
他压下喉间的苦涩,抬起头,眼神冰冷:“我知道你的目的,可我身上没有兵符。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还是这句话。”
林丞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的狠厉。
“看来,你是真不受点教训,就不知道厉害了。”
他轻轻挥了挥手。
旁边如狼似虎的施刑者立刻上前。
冰冷的铁钳夹住指甲,猛地掀开,十指连心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