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近人情的冷肃感。一群老中年官员中,什么时候潜藏了一个如此年轻有为的臣子?
“陛下?”
席初初回过神,心里犯嘀咕这张脸总觉得哪里见过,但很快注意力又回到方才的话题:“朕知道大理寺和刑部忙着调查王朗他们的死因,所以吴良这头就别添麻烦,快速结案吧。”
见陛下是这般态度,师砚冰明白了,他不再将自己发现的“疑点”透露,而是遵循圣意。
刑部尚书吴良死后,当即一道圣旨示下。
刑部尚书吴良,职居九列,本应恪尽臣节,乃贪赃枉法,罪证昭然,朕念其旧日微功,未加显戮,而彼已畏罪自裁,足见天良未泯。
其妻、子免坐,削去诰命/荫职,贬为庶民,遣返原籍,不得擅离。
家产抄没入官,族中余众,概不追究,然永不得以罪臣亲族之名干谒官府。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那些曾与吴良交好的大臣们只觉背脊发寒,堂堂一朝尚书,就隔一日,说死就死了…
虽然人人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偏偏刑部、大理寺与女帝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有问题的,究竟是谁?
裴燕洄斜倚在软榻上,此刻眉峰微蹙,唇色极淡,双唇抿紧。
这两日他过得极为难受,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日女帝疯病发作,对他百般折辱的情景。
睁开眼睛,对方那一双玩劣又邪恶的眸子就浮现在眼前,她似乎是将自己强硬地灌注入他的脑海之中,让他怎么忽视都忽视不掉。
由于皆伤在隐私部分,他无法召太医诊治,只能自己涂抹些伤药,这导致某些伤口时常刺刺作痛,疼痒难耐。
“督主,又出大事了,昨日吴良被刑部侍郎周勉弹劾送进了大牢,可在昨晚的刑讯当中……人死了。”心腹太监低声禀报。
裴燕洄转过头:“死了?”
“没错,死了,大理寺与刑部一致说是畏罪自杀,可近来倒是怪事一桩接一桩,六部重要官员接连出事,就跟受了诅咒似的……”
裴燕洄修长的手指轻抚胸前绷带,眸中尽是沉凝。
席初初疯癫多年,朝政一直由他把持,如今朝堂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去查清楚陛下近来可有何异动。”他冷声吩咐:“另外,准备轿子,本督要去储秀宫。”心腹太监却面露忧色:“督主,您的伤还……”
“无碍。”裴燕洄起身,一袭墨蓝锦袍衬得他肤白如雪,狭长双眸流转:“本督必须要确认清楚陛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一切转变,皆是从这一场选秀君开始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