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娇刚要挤出个笑脸往前凑，就对上馒头凶巴巴的眼神，吓得往老大身后一缩。
“现军，有狗！”
她尖叫着往老大身后躲，手指死死揪住他衣摆，一副柔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让老大热血上涌，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
几步走过去，就要抓狗。
“妈，玉娇怀着你大孙子呢，家里哪能养这畜生”
眼瞅着，老大就要碰到馒头。
王秀兰手里正好有个趁手的家伙事，一锅铲就拍了上去。
“滚犊子，管天管地还管起老娘养狗了，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说着她一把将馒头捞起来抱在怀里。
结果这小狗崽子眦着牙，从她怀里探出个脑袋，冲着老大汪汪个不停。
老大捂着被砸红的额头踉跄起身，不满道：“妈，你孙子难道还没有一个畜生重要。”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孙子孙女老婆子我没挑，前提是你先给我生出来。”
看着天色，估计老二也快回来。
这下好了，一窝子白眼狼今个算是凑齐了。
王秀兰甩手把锅铲往案板上一扔，也没了继续做饭的心思，转身就往正屋走。
刚撩开门帘，就见老头子四仰八叉躺在炕上，还打起了呼噜。
顿时火就涌到嗓子眼。
一嗓子吼了出去。
“睡睡睡，你儿媳妇回来了你还睡得着，给他们做饭去。”
老头子一个激灵坐起来。
还迷迷瞪瞪的时候，正好对上自家媳妇喷火的眼睛。
瞬间就清醒了。
“谁回来了？”
王秀兰烦躁地朝窗外一甩下巴，让他自己看。
老头子顺着窗户瞅了眼，眉头瞬间就拧成了疙瘩。
一声不吭的穿起衣服，又问道：“做啥。”
“醋溜土豆丝，醋溜大白菜，再给她拍个黄瓜多放醋。天天三句不离孙子，那就让他吃个够。”接收到媳妇的菜谱，陆川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钻进了厨房。
而王秀兰也没把人往屋里迎，直接就带着老大俩人坐在饭桌上。
皮笑肉不笑地敲着桌边：“都坐，特意给玉娇张罗做的，待会可得多吃两碗。”
说着眼风扫过叶玉娇还没显怀的肚子。
就看后者心虚的拿手挡住了，王秀兰的视线。
几样简单的小菜，做起来也快。
没一会厨房窗口就飘来一阵浓厚的醋酸。
馒头都被酸得直打喷嚏，蹿到王秀兰脚边蹭裤腿。
等菜端上来，老二这个背时的也刚好踏过院门。
看了眼桌上的菜色，抽了抽嘴角。
表示在外面吃过了，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大原本听他妈说，特意为玉娇张罗的，还以为是什么山珍海味。
结果端上来只有两盘素的不能在素的青菜，至于拍黄瓜，老大更是连看都没看。
“妈，玉娇在局子里吃了不少苦，你怎么就拿这些东西糊弄人。”
椅子上的叶玉娇也开始哭天抹泪的挤猫尿。
“现军，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王秀兰也不和他吵，省得气坏了把孩子的事赖自己身上。
而是心平气和的，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老大媳妇家里这样子，你不是应该清楚吗。”
“当初你们姐弟俩偷拿了家里的积蓄，结果又还不上这笔钱。我念在你怀着身孕的份上，才同意用你家的四合院来抵债。结果房子还被老大要去了，家可不就没什么积蓄。”
这话一出，别说老头子了，就连老大都自觉脸上没光。
难怪家里会窘迫到这个地步。但要让他掏钱贴补家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大只得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妈碗里，干巴巴地招呼大家吃菜。
可王秀兰当然知道这菜是什么滋味。
压根没动筷子，只是冷眼瞧着老大两口子。
他们夫妻，只得各自夹了一口转移话题。
结果刚进嘴，就双双变了脸色。
眼见叶玉娇要吐出来，王秀兰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大媳妇，酸儿辣女，这菜你可是按你口味来的。”说着，又往她碗里添了一筷子白菜，还特意在汤汁里多蘸了蘸。
“谢谢……妈。”
叶玉娇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结果下一刻就吐了出来。
老大这傻子，还真信了他妈的话，一脸担忧的问是不是菜不够酸。
就要去厨房拿醋碟子。
可刚起身就被叶玉娇拽住，强撑着反胃说道：“没事，就是孩子闹我来着，这菜合我胃口不用再加醋了。”
这顿饭王秀兰是一口没吃，竞看叶玉娇的乐子了。
她也够狠，硬生生吃了半盘的土豆丝，才停下。
这下也更坚定了老大，觉得她肚子里是个男孩的想法。
连走一步路，都要小心看着护着，生怕下一秒儿子就没了。
夜色渐深，连月亮都爬上了中天。
王秀兰“哗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