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疏忽了。
秦芙蓉叹了口气,谁也不能千日防贼啊。
她看一旁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刑具,慢慢走了过去,拿起了一柄锋利的断刃漫不经心道:“怕只能是那两位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不可能是太子下的手,太子是正统,没有杀裴盛安的理由。
裴穆安怔愣了一瞬,只觉得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慧,看着她拿着刀柄却无甚表情的脸,心中有些异样的情绪流动。
“那个人,曾经是二皇子的人,后来又跟了三皇子,但在兄长去世的半月前已经死了。”
死了?
秦芙蓉惊讶的抬起了眸子,“线索断了?那,可知毒是何毒?又是谁给他的?”
望着她好看的眉眼,裴穆安匆忙移开视线,转身看着那下人道:“那药粉是普通的迷药,很容易买的,其中有些成分与兄长身体相冲,查到确实是那人买来给他的,别的尚未查到。”
意思就是线索彻底断了?
秦芙蓉叹了口气,举侯府之力都查不到的话,那说明凶手只能是那两位其中之一了。
她看小叔神色怅然,面色也有些颓唐,便没再问下去。
定北侯府的势力再大,也大不过天家去。
也怪皇帝有意放任,她是不信皇帝不知几个儿子争斗的。
不过,秦芙蓉觉得无论是那二位中的谁其实都一样,只要太子继位,这二位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只是,若这二位的目标是太子呢?
太子死了,他们这仇还怎么报?再扶持个别的皇子?
她是知道皇帝生了七八个儿子,最小的尚在襁褓。
这么想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只要皇帝身体康健,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定北侯府只站皇位上的那人的。
裴穆安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大概也猜出她的几分想法,“陛下已知晓此事。”
秦芙蓉看了他一眼,抿着嘴点了点头,几步上前将手上的短刃递了过去,“那这人也就不必留了。”
裴穆安接过,秦芙蓉转身便走。
“小叔先忙,我先回去了。”
秦芙蓉走的利索,裴穆安看着手上的刀刃,又看看已经离开的身影无声扯了扯唇角。
待什么也看不见了,裴穆安这才冷声吩咐道:“处理了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秦芙蓉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红艳道:“世子可知晓此事?”
红艳肃着脸点头,“世子知晓。”
红艳看了眼秦芙蓉又道:“这几日世子日夜都在灵堂,也去了地牢,那人身上的鞭痕,多数是世子留下的,侯爷去世,世子不说,但其实很伤心。”
秦芙蓉想到继子那清冷看不出悲喜的面容叹了口气,想了想吩咐红艳道:“差人下两碗素面,一碗送至世子处,一碗送至小叔那里,这些日子,二人确实辛苦了。”
她不知道二人会不会吃,但总归是她的一份心意,夜风还是有些微凉的,吃碗热汤面能舒服一些。
于是,在出殡前的每一个夜晚,秦芙蓉都会差人准备一些素食作为夜宵给二人送去,裴映雪给母亲感叹小嫂嫂的妥帖,老太太嗯了一声,头一次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除了年纪小些,别的是不错,还算孝顺。”
裴映雪笑着道:“母亲说的极是,嫂嫂是孝顺,今早您吃的素馄饨可还行?是嫂嫂亲手包的。”
老太太诧异,满院子的下人,哪里就用的着她亲自动手了。
裴映雪解释道:“女儿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小嫂嫂说怕下人做不出那个鲜美的味道来,她边做下人边学,您喜欢的话,随时都叫厨房来做。”
老太太点点头,虽诧异秦芙蓉怎么会下厨,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裴映雪接着道:“女儿也问小嫂嫂怎么会下厨,嫂嫂说从前在娘家伺候祖母时练出来的,母亲,”
裴映雪攥着母亲的手,轻声道:“您一开始不也挺喜欢小嫂嫂的吗,长得漂亮又懂事,虽然,虽然兄长去了,但是已经娶进门了,您就别再迁怒嫂嫂了,女儿不能常常陪在您身边,嫂嫂陪也是一样的,您就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可好?”
裴映雪是一定要说服母亲的,那个陈氏母女,以后必不能再叫进府了。
半晌,老太太叹了口气,“母亲知你心思,好了,母亲那日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日日在母亲面前说她好话,母亲还没老糊涂。”
裴映雪松了口气,转而道:“至于那个义妹的事情,母亲可听女儿一句劝,那对母女,断不能再叫进府了,这才两年便哄了您多少好东西去了,赏花宴那日的事情女儿也同您说了,女儿这次住的久一些,您可不能再偏疼别个,多疼疼女儿才是。”
裴映雪又气恼又撒娇,老太太无奈又好笑地伸手去点女儿的脑袋,“你啊,三十多的人了,竟还吃起醋来了。”
在自己院子的秦芙蓉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春儿急匆匆去抱了个披风来,柳儿直接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秦芙蓉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我就是打了个喷嚏,无事的,不必紧张。”
见自己姑娘真的无事,两个丫鬟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