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跳动,他的手指轻柔地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香囊已经旧的很了,依稀能看出几片竹叶飘然其上,“母亲,叫你受委屈的女人都死了,你可开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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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秦芙蓉起了个大早送别宋大舅夫妻,回府之后便懒洋洋的歪在了榻上。
虽离别有些伤感,但是秦芙蓉到底不是原身,只一会子那股伤感便烟消云散了。
秋嬷嬷抱着一摞账本进来的时候,她正小口小口的吃着果子,手上还有昨日叫柳儿买来的话本,一旁的小几上点心和果茶十分诱人,静等着主人享用。
秋嬷嬷将账本放好,转身去请秦芙蓉,“夫人,这是今年府上的账本,涉及日常开销和人情往来,这有些是咱们府上一些产业的账目,老夫人的意思是您嫁过来已经几天了,也该学着掌家。”
老夫人这是想看看她的能力,管家第一项自然是管账。
秦芙蓉手上的话本子啪一下掉了下来,表情颇有一些一言难尽,她见秋嬷嬷的表情十分认真,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爬了起来,在秋嬷嬷隐忍的笑意中坐在桌前开始算账。
她叫柳儿拿来了纸笔,秋嬷嬷一早准备的算盘被她丢在了一边。
一开始秋嬷嬷只以为是夫人胡闹,哪里有人算账不用算盘的,可当看到秦芙蓉一个时辰就看完了所有账本,除了精准的计算出了府上每日每月的各种开销,竟然还指出了每个地方错误。
秦芙蓉甩了甩手,幸好她继承了原身记忆,识字是肯定的,写字倒也会,就是毛笔太难用了,原身的字本来就差,到她这就差上加差了。
秋嬷嬷大喜,当即就让夫人休息,自己抱着秦芙蓉算的账和得出的结果走了,步伐不仅快,还带着些激动和兴奋。
秦芙蓉不明所以,心里思趁着自己是不是哪里表现的太过了,手上却是又捡起话本子看了起来。
老太太想让她管家,管就是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一个大学生比古人又不差什么。
老太太同裴盛安正在喝茶,老太太刚提到她叫秋嬷嬷教秦芙蓉看账本一事,便听丫鬟通传,秋嬷嬷回来了。
老太太疑惑的看着又将账本抱来的秋嬷嬷,但瞧着秋嬷嬷一脸兴奋的兴奋样,似乎另有隐情。
秋嬷嬷问安后便喜不自胜地将手上的东西摆在了茶桌上,账本一一展开,并将秦芙蓉是如何看了一眼便计算出数字,一个时辰内看完了所有账册不说还指出了不对的地方,事无巨细,颇有些夸张的都讲了出来。
只是裴盛安看着秦芙蓉那夸张粗大的笔迹,眉头紧紧皱起,这般字迹如何拿的出手?
裴盛安没觉得哪里值得夸赞,登时黑了脸,当即便命秦芙蓉写一篇大字送来,于是晚膳后秦芙蓉便磨磨蹭蹭的抱着紧急写好的大字敲响了书房的门。
书房宽大,灯火辉煌。
入目便是墙上名家的墨宝,巨大的山水画,山势雄伟,流水潺潺。
一侧的墙壁上还有弓箭挂在墙上,另一侧便都是书架了,几列书架上的书俱是满满当当。
裴盛安正在处理公务,书案有些凌乱,铺满了他要用的东西,几张宣纸被孤零零丢在一旁,半张掉落快要垂在地上。
听她进来,裴盛安也没抬头,随手指了指桌上的砚台。
秦芙蓉知道这是叫自己研墨,放下手上的大字,拢了拢袖口便加水研墨。
裴盛安手边的的一道折子封面写了盐运二字,秦芙蓉也未抬眸扫视,只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永昌伯当日答应大女儿冲喜,除了不菲的聘礼之外,老夫人当日还答应永昌伯在盐运上插上一脚。
这件事秦芙蓉自认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想管,也不乐意管,她是巴不得永昌伯早日翻车的。
半晌裴盛安抬眸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表现似乎是觉得满意,便放下了手上的册子,结束了试探,伸手将秦芙蓉写的大字给拿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裴盛安只觉得胸腔一股气血上涌,没忍住又咳了起来。
边咳边指着秦芙蓉,显然是被这大字给气的不清。
不是,堂堂侯爷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呢,这点小事还值当生气。
秦芙蓉一边腹诽一边急忙上前给他拍背,可当她仔细看到裴盛安脸色的那一刹那,心里咯噔一声,这气色实在不对,这老登的身体不会又出问题了吧?
她定了定神忙开始哄,“妾这不是从前在伯府没人教吗,侯爷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妾可心疼呢。”
裴盛安可不吃她这一套,好容易缓过来,指着桌上还不如前次的笔迹道:“叫你练字,没叫你鬼画符,重写,就在这写!”
秦芙蓉乖乖称是,低眉顺眼的找了纸张,认真的写起大字来。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甚安定的,一会抬眸打量裴盛安的脸色,见他眼底也是发青,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劝慰。
最近侯爷忙她是知道的,虽说住在同一个院子,秦芙蓉也不多见。
今日除了是见她字写的不好有心叫她练练字,另外怕也想试探她对娘家的态度才将她留下的。
秦芙蓉思绪翻飞,最后叹了口气,心说她操的什么心啊,给这位看病的可都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