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裙,印花是白色小兔,方型领口略松,露出纤细的脖颈和一截锁骨,皮肤没受冷色影响,依然莹白如玉。
不知道她有多少种小动物的睡衣。
“不用。”他终于开口,“你睡你的。”
满樱张了张嘴,却见他突然迈步上前,将外套给了她。
整个人忽然被冷香包围起来,她错愕地抬起头。
“雨势大,降温了。”他收回手,转身时喉结微动,“回去睡吧。”
满樱讷讷应了声:“那你路上小心。”
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外套边缘,门被打开,外头的风雨便迫不及待地侵袭进来,潮湿的冷意顺着脚踝往上攀爬,激得她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满樱下意识往门后避了避。
沈亭渊恰时撑开伞,将风雨隔绝在外。
他侧身,垂眼看她:“别在门口吹风。”
她愣了愣,点了点头,却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温声开口:“你到了之后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激烈的雨声很轻易便将说话声吞没,可沈亭渊还是听到了,他淡道:“路程有些远。”
满樱仰眸看他,此时才发觉这个要求似乎太过亲昵。
微微发窘地抿了抿唇,正要解释只是因为担心恶劣天气的缘故,他随口道:“不用等我。”
黑色车辆自雨夜中驶来,满樱站在玄关,目送他上车,又不知不觉伫立在原地看着车离开视线,才关上门重新回到卧室。
经过这么一折腾,倒也不会失眠了,挨着床的一瞬间,睡意霎时袭来。
鼻息间似乎还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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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老宅却灯火通明,主厅里各个角落来了不少人。
“亭渊来了没有?”出声的是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面色不悦。
老宅管家笑答:“刚才通知过沈总,已经在路上了。”
一众人听到沈总二字,神色各异,却又不得不在这里等着。
沈景慎百般无赖地坐在最里头,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狠狠地皱成一团。
蒋让川:【二少,我是真查不到你要找到那个小女明星去哪了】
他发怒地回:【现在连让你找个人都找不到】
蒋让川:【万一人家找到比我们强的靠山呢?你要真想找她,跟你哥说一声不就行了,难道还有他找不着的人】
盯着这行字,他咬了咬腮,满眼戾气。
没等他回话,对方发来消息:【行了,这么晚了兄弟忙着呢,下次再说】
医生从房内走出,外边的人一窝蜂拥了上去:“老爷子身体怎么样了?”
“一接到消息我可就过来了,先跟我说说情况。”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长幼有序,现在沈家主脉没儿子了,我老公就是老大,这老爷子要是有什么事还得听他拿主意。”
位于人群外的管家面泛冷意,这闹哄哄的模样,哪里像沈家人。
倏然间,一道清冽的嗓音划破雨幕,落在闹腾的人群里——
“怎么,我今日不来,各位伯伯婶婶是打算将沈家瓜分了。”
声线不高不低,却令众人身形皆是一僵,寻声望去。
水晶吊灯倾泻的流光里,男人身形颀长,墨色西装笔挺,无一处不气度矜贵,淡漠掀起的眉眼冷峻,一步一步踩着雨水走来,深邃五官当中,竟瞧不出一丝温度。
围成一团的人群霎时静默,不由自主地为他敞出一条路来。
好半晌,才有人打破沉默,依旧是方才闹得最欢的中年男人:“亭渊,在场的各位大多都是你长辈。”
沈亭渊一个余光未给,嗓音如玉坠盘,清冽冷峻:“怎么,不是同你们打过招呼了。”
在场都是他父亲的表兄弟和家属,论远近亲疏,都排不上号。
死一样的寂静中,医生自觉走到沈亭渊跟前汇报:“沈总,老爷子还是老毛病,今天又受了刺激,才会晕过去,平时好好调理没什么大碍。”
沈亭渊颔首,朝管家道:“有劳蔡伯上心。”
蔡伯恭敬应下:“应该的,我送医生回屋。”
两人先后离开,主厅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率先在沈亭渊面前开这个口。
难言的沉寂中,沈亭渊漫步到主位坐下,目光掠过下方,矜贵从容地开口:“在外边就听到大婶婶声音,如今我人在这,有什么要说的,不妨说清楚。”
被点名的郑凤琼瞧他:“你不是结婚了吗?她人怎么没来?”
男人修长的双腿漫不经心搭着,闻言,略弯唇角,清冷沉敛嗓音染上宠溺:“今夜雨大,太太在家中休息。”
底下人瞧在眼里,任谁见了都会认为他这态度定是极度宠着妻子。
意识到这点,旁系人皆大惊失色,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们可从没觉得沈亭渊还会是个体己的丈夫。
震惊归震惊,可算是能揪住一个点说他,自然有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兆坤双眼一瞪:“荒谬,兹事体大,身为你的妻子,竟这般不懂规矩,有这样的女子做妻子,沈家当如何?”
“我的太太,自然由我宠着。”沈亭渊周身气压变低,语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