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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四)(2 / 3)

。”

徐直才终于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

徐回没死,还被照顾地很好,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搂住徐回,将所有屈辱都咽下。

这样被人视为卑贱的日子她真快要过不下去了。

所幸,未来几天李泽都没再召见她。

而就在同一日,安禄山的铁骑已经悄然陈列完备,在河北道举行大规模阅兵仪式,以讨伐杨国忠为名,拉开了漫长无期的“安史之乱”的序幕。

当时天下承平日久,百姓不习兵戈,尚且沉浸在北方战事胜利的喜悦之中,一听到河北道范阳郡有兵变,远近都惊惶恐惧,不知如何是好,叛军所过辖区,州刺史、太守、县令无不纷纷出门迎降,做不抵抗之策,叛军兵戈铁马,呼天动地,一路势如破竹。

烟雾尘土,飞扬千里,很快攻下太原府,在此处受到河东兵团的阻击,勉强滞留了几日,另一路叛军过相州,入淇县,饮马黄河岸,对洛阳虎视眈眈,广袤千里的土地,一时烽烟并起。

李泽在朔州接到分别来自太原府副留守和黄河河套地区东部受降城传来的安禄山叛变的消息,是天宝十四载的十二月十八日,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他压下这个消息,谁也没有告诉,召集太子宫赞善大夫薛云京、太子宫右卫率高建宁,让他们率先回京,与太子李恪取得联系,同时探听陛下的意思。

回来的人报告,陛下打算御驾亲征,召集各路战区的兵马,即刻赶赴西京,挥师勤王,东征抵御叛军。

李泽率领靖边军从朔州沿河曲地区,一路联合朔方兵团、河西兵团、陇右兵团南下直达长安。

李泽是悄无声息走的,等徐直发现的时候,马邑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除了一些必要的边防兵,其他军队全部撤走了,营妓和仆役们没了管束,皆出来四处自由走动,从他们的谈话里面,徐直知道是东方发生了祸事。

她一开始有点惊讶,不过她也不大在意,很快就想明白,因为她在朔州的七年,见过太多次战争,她总以为东方的判乱也许也不过如此,过不多久就会被平定,她还淡定地去李泽住过的帐篷里面取他留下的药,拿去给徐回用,徐回经过医师照看,已经恢复了很多,脉搏渐渐正常,骨头也恢复得很好,就是腿上的伤口太深,可能会留下伤疤,徐直仔细涂抹他的每一处,尽量去避免这个可能,徐回是一个很在意容貌的人。

最近的夜里,她跟徐回睡在一起,偶尔还能听到他睡梦里的呓语,徐直很高兴,这意味着距离他醒来或许已经不远了。

十二月二十三日,夜晚,徐直在雪地里面烤碳,她看着天边的冷月,想到阿爺教过她的话:“任何长期必需的东西,求人都不如求己,比如取暖这件事,等着买别人的碳火,还不如自己学会如何制作碳火。”

那时候外面下着雪,阿爺是个极为清廉固执的人,家里的碳火都不够用了,他坚持不去向办公的地方索求,阿娘手生冻疮,与他生气,气他不知变通,阿爺爱妻心切,就带着她和徐回在雪地里烤碳。

如今想起这一幕,还恍若昨日。

而此刻远处的人们正在议论当下的情事。

“你们听说了没有,叛军已经攻下洛阳,安禄山杀了许多人,听说有一万人。陛下杀了安禄山的儿子,他痛哭流涕,攻下洛阳后杀了一万人泄愤,头颅全部被砍下,洛水都被染红,下流被尸体阻塞地无法流动。”

“我可没有听说这件事。谅那安禄山如何厉害,他还能厉害得过王师?”

“料定不出一月,判乱也就平定了,如今可是盛世,这点骚乱不过是盛世的点缀而已。”

有一个素来沉默寡言的老兵,是兵营的阍者,除此之外还掌管马料库的钥匙,曾给过徐直一碗汤吃,他混迹在人群里面,提出了不一样的见解:“我觉得,是紫微星要变动了。”

年轻的人就问他:“老伯,何解呀?”

老伯叹了口气,“还不简单,就是天子要换一位了。”

“你们真的觉得这是盛世吗?”

“也许吧,谁知道呢。”

有人突然亢奋,大喊大叫:“回纥兵就要来咯。”

众人大为惊骇,一时狼狈逃窜,纷纷大叫:“在哪里在哪里?”

率先喊的人大笑,“骗你们呢。”

老伯摇摇头,“刚送走了突厥人,又要迎来回纥人,百姓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除非去死。”

“只要活着,苦难永无止境啊。”

“老伯,不妨看开一些,活一日开心一日,得过且过。”

纵酒纵酒,狂歌痛饮,苍颜白发,众宾欢也。

十二月二十五日,城内有些骚然,兵营里面的人往外出逃,营妓、仆役几乎逃跑一空。

徐直没有走,她在这里守着徐回,马邑城空荡地让人害怕,她夜里连油灯都不敢熄,有时候风吹来,帐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又会想到伤兵营里面牙齿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她感到害怕,抱住徐回瑟瑟发抖。

灰尘落满桌椅,她也无心去打理,除了一日三餐几乎不再到外面去,徐回怎么还不醒,徐直半夜三更梦中惊悸,会去探他的鼻息,生怕他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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