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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二)(1 / 2)

李泽命令薛稷:“去领二十军棍。”

薛稷跪谢退下。

李泽转身进去了,让她一个人跪在这里。

徐直大气不敢出,头也不敢抬,专注地盯着地面,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审判。

满地洁白的雪,来来往往的人影,从她素色的衣裙上一轮又一轮地筛过,雪地上太阳的光晕摇摇晃晃,落于她的眉睫。

徐直跪了两个时辰,天光已有些黯淡,才有人过来跟她说:“殿下让你进去。”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扶住门帏,五指抓出几道深深的痕迹,强自忍下头晕目眩,不悲不喜地进去了。

室内陈列着雕花梨木案几,红檀木桌椅,地上铺着厚厚的重纹毡毯,两边摆放的瓷器里面盛开着一簇簇白梅,碳火烘地满室生温,盈香扑鼻。

李泽坐在案几后面,正提袖执笔,给已经完成的公文署上自己的名字。

徐直脱下湿透的鞋袜,轻手轻脚走过去,跪于他的面前。

“你昨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不像在质问,更像是一种问候,可是她不敢随意对答。

忽冷忽热的气温让徐直有点喘不上气,头脑亦有些发懵,她只好再顿首,向他表达歉意,说出口的话带着微微的鼻音。

“我昨天……”

“点了一夜的灯,因为害怕。”

“殿下帐篷里的灯也亮了一夜,昨天是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毛笔与玉制的笔架撞击,发出清脆的磕碰的声音,李泽冷眼睨她,阴恻恻提醒:“本王不是为了听你陈情。”

“本王在问你,肩膀上的伤口怎么来的?”

徐直低眉顺眼地回答:“是绳子勒的。”

“何时何地?”

“殿下未来之前,中使大人留下的。”

“跪直,看着本王!”

李泽反手一扬,桌子上的纸尽数飘到她脸上、身上,徐直的鬓角有些寒湿,伤口作痛发痒,细细十指扒住软毯,缓缓挺直了脊梁。

看向他的眼睛,湿润而倔强。

李泽的笑意不达眼底,再问:“是你自己说,还是本王用些手段请你说?”

徐直沉默,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李泽对门外道:“把她赏给外面的士兵。”

这句话如一记惊雷,点燃了她的满腔恐惧,也激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怒火。

徐直怔怔地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质问:“殿下尊贵之身,为什么像街边无赖一样,只会拿我的贞洁来威胁我?”

徐直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李泽神色一凛,很快走过来两个人将她往外拖,她全身瘫软,本想着就此作罢,绝不求饶,但是被拽出门的那一刻,立马就有人往她的身上摸,她看到十几米开外站着几十个士兵,如果真遭遇了如此对待,她简直生不如死。

徐直呼吸急促,蓦然回首道:“我说,我说。”

“你们放开我,不要碰我。”

李泽踱步出来,他们把她扔在了地上,徐直乌发散乱,面无血色,跪行过去扑在他的脚边,一如第一次的见面。

“伤兵营的事情是我做的,帐篷倒塌是我所为,二十几条人命责任在我。”

徐直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奴的阿兄,他受了很重的伤就躺在那里,无人照看,命悬一线。”

“奴不愿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昨夜偷跑过去陪他,他就死在奴的怀里。”

她安静地流着泪,平铺直叙的语气:“奴用雪橇把他拉到清净的地方埋葬。”

“有人助我,奴给了他两张胡饼,他们听到声音,不愿让奴带走阿兄,争执中弄坏了帐篷。”

徐直流着泪站起来,哽咽道:“奴知道阿兄犯了罪,但那毕竟是奴的阿兄,我没办法看着他曝尸荒野,奴愿意代阿兄受过,只要殿下不去毁坏他的坟墓。”

李泽勾唇一笑,对她步步紧逼。

徐直惊恐地看着他,颤着身体往后退,李泽扣住她的肩膀,气势压人,“如此大费周章,只为了埋葬自己的阿兄,你还真是谎话连篇。”

他的手指故意按住她的伤口,让她疼地瑟缩。

徐直慌不择路道:“这件事我的确骗了殿下,但是喜欢你是真的。”

“我没有撒谎。”

“住口,谁稀罕你的喜欢!”

李泽漠然置之,抬手撕了她的衣服,强迫她露出满身的疮痍。

他打量她的伤口,冷笑,“肮脏的东西,你也配说喜欢本王?”

徐直的神情突然就变得很受伤,眸子里染上一种很悲悯的色彩,她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轻轻交叠双臂护住赤裸的前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面对那么多人投过来的目光,她是以何种轻贱的方式被对待着?

“把她关起来。”

李泽转过身,打算离去,却有衣裙落到他的肩上,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他平生第一次受到女子如此的侮辱和怠慢,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徐直。

众人都惊呆了,这小娘子看起来柔弱窝囊,居然干出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简直是把魏王殿下的尊严放在地上踩,她甚至不是出于情急之下,看也不看魏王殿下一眼,李泽走过来的那几步,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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