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以想象。
他的眼角比昨日多了几团容易察觉得腥红,眼球的红血丝杂乱无章。
“你哭了?”
瑞缇不碰刀叉,没有要开动的意思。
“没有。”
麦塔破音了。
她笑得很猖狂:“你经常哭吗?”
“没有经常。”
“那就是承认咯?”
瑞缇去把窗户打开了,屋子里有点暗。
男人用娇嫩的脸颊去包裹自己的拳头,一抬头,满脸都是手掌印,是看起来更可怜了。
“从来,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我明明遵守小镇的守则,从未做过出格的事,犹利这样羞辱我,等消息扩散了我还怎么面对其他人。”麦塔吸着鼻涕,开始肆无忌惮储存泪水。
旁人对自己的道德评价是小镇居民的门面,类比于母亲害怕别人说她不检点,不是个好女人一样。
瑞缇理解了,这对他来说确实是致命的打击。
“你别哭了,我有办法对付他。”瑞缇给他递上纸巾。
男人迅速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可纸巾一下就全湿了,泪水想止也止不住。
“他还说我脏脏的,明明我每天都洗得很干净。”
“嗯,他肯定不如你干净。”瑞缇安慰他。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麦塔终于停歇了会,只是时不时还会喉咙还会抽一辆口气。
这么能哭,如果……那岂不是能把床单全都打湿。
“把这个吃了我今天之内告诉你。”
瑞缇掐了一颗红樱桃,挂在麦塔眼前摇晃。
男人脸上的泪还是半干,用手轻轻一摸就能化开水。蜷缩地,乞求地坐在她眼下,双手在身后撑好。
完全是她的掌中之物。
娇艳的樱桃在他的泪花里闪烁,愣了一会,便先用舌尖去卷,直到整个被唇吞入。
“咔嚓”一声,樱桃的枝丫被拉断了,麦塔的唇也被染得更红,像是涂上了天然花料。
他吃得很认真,最后还用舌头翘了一下嘴角收尾。他胃口也不大,咀嚼着一个樱桃足以填满他。
吃个东西而已,麦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曾经他也是这样喂他的伯恩山犬,他把它们之间的关系称作更深厚的友谊。
“你说吧。”麦塔边吞边问她。
“今天之内。”
麦塔没有继续闹,开始切煎肉排。
“我下午就得去工作了。”
“你想我陪你吗?”瑞缇问。
“也不是。”麦塔埋头只管吃东西。
“我陪你去。”瑞缇吃好了,只负责专心致志地欣赏麦塔。
麦塔低头的角度瑞缇还是最为喜欢,少年在她的注目下认真做事,她能观察到他眉毛的风吹草动,一抬手就能按住他的头顶,被他茂密的头发包裹。
“谢谢你。”
听到这么正式的感谢,瑞缇不满意了。
“每次都这样说,也不付出点实际行动。”
“这……”麦塔放下刀叉,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扭扭捏捏地挪了挪地方。
“行了,还是放过你。”瑞缇对他这两下子已经了如指掌。
“谁叫我品性善良呢。”
麦塔推着她去了需要特殊关照的银鹃花棚。
晴天霹雳!一根粗壮的老树木头压在了这些脆弱的新枝叶上。原本富有秩序的花朵世界被这根坏木头压垮。
中间的不用看都知道被压成了泥,两旁的则是东倒西歪,眼下没有一株是完好的。
“怎么回事!”
麦塔下意识地去搬木头,但怎么也搬不动。
他的裤脚倒是先打湿了,鞋子也在泥泞中凹陷了一个大坑。
“哪儿来得那么多水?还只有在一块。”
“谁来给你浇花了吧。”瑞缇说。
“这哪像是浇花的样子?”
又急又气,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土堆上,双眼无神地望着远处。手上不知道突然从哪抓了一把线,立马烦躁地扔开。
“这件事我必须要个说法!”麦塔这次卯足了劲,狠狠吹了一下这个坏木头。
“唉?”
“标示牌背面被写字了”麦塔转了个方向,看到了银鹃标识牌的背面有浅色的字迹。
瑞缇闻此马上看过来。
字迹不太清楚,但也看得清。
【麦塔·安尓森罪有应得。】
【犹利希雅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