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块。”“你真考上了,手机我得给你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也需要买。你不能比别的孩子差,吃的穿的甚至用的。”
“咱们罗县离北京是百八十千里远。坐飞机是肯定的。”就这,蒋方橙举起手指,比了个三,“还没开学,这就是至少三万块投进去。”
“我这个店,"她抬头看了一圈,虽旧但是被她打理得很干净的小店,“一年下来的利润也才那么多。”
蒋方橙比了个四。
罗镇太偏了。
虽然物价低,但收入也低。
她一个娘们,撑到现在,不容易。
随宴喉咙里升起一股生涩,长睫颤了颤:”姐,我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才说,就考最近的省份大学,不好吗。她不干。
让他去祖国的心脏,是她从养他开始,就计划好的。跟金花被迫成为弟弟的吸血袋相比,她蒋方橙是自愿的。她希望随宴吃了自己的肉,能走得更远。
她希望随宴喝了自己的血,能飞得更高。
看她没看过的世界,听她没听过的语言。
去过她想过,但没机会过上的生活。
随宴的表情开始变得晦涩痛苦。
他下意识地重复着:“要去就跟我一起。”“钱呢?"蒋方橙突然拍桌,“我去了,钱从哪儿来?”“我可以打工。做家教。我可以自己供自己,我也可以供你。”“别傻了随宴。这才是我立足的根。我做美发店,就能继续供你吃供你穿。住的地方也不愁。我跟着你去了,我干什么?”“你姐要文凭没文凭,要文化也没文化。姐去北京干什么?当服务员,当清洁工,当洗脚的吗?你同学知道了,会笑话你的。”“你大了,也该懂事点了。怎么突然开始在这个问题上跟你姐犯轴?”说着说着,蒋方橙脾气就上来了。
“行了,这话我不想听第二遍。”
她皱眉挥手,“赶紧走。上你的学去。”
随宴看她不想再多谈的样子,眼圈红了,接着咬了咬牙,直接从位子上起来。
椅子脚在地上发出兹拉的噪音。
背着书包到门口,他停了下,眉眼藏着看不明的情绪回头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打算不要我了。”
说完,他就走了。
蒋方橙喝完粥,气得把碗往桌上一跺。
她几走冲到门口,对着人高大清瘦的背影发泄地喊:“如果你嘴里的你姐不要你,是让你去过好日子,而不是整天唧唧歪歪的跟你姐黏在一起呆在这个破地方。那就是!”
然而人已经走远了。
他什么都没听到。
气死了。
无缘无故地背一口怨锅。
坐下来,拿手当扇子,给自己发热的脸,狂扇风。蒋方橙觉得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逆骨,总是跟自己意见相冲。随宴去了学校。
李戈现在成了他的同桌。
这小子天天睡觉。
其实班里睡觉的人,一大半。
高考对他们来说,还不如回家打谷子。
有些人,是高中一毕业,就要结婚的。
有些人,是觉得读书还不如去工地打长工挣得钱多。老师对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甚至都不会多嘴。随宴是异类。
长得俊朗,学习也出众。
所以下课的时候,很多科任老师都会围着他转。他是好苗子。
当然,老师们也寄予厚望,希望他们投入了这么多关注后,到时候能还回来一个985,211的好大学生。
随宴是淡定的。
他内核的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
不过表面还是谦逊。
惹得老师们对他,是真的赞口不绝。
罗县也许是真的要出一个状元了。
该跑操了。
同学们拖拖拉拉的走出去集合。
打哈欠的,逃课间操的,甚至三五成群,去厕所吸烟的。李戈跟这些人相比,算是'好学生'。
他搭着随宴的肩,眼睛四处乱。
突然看到了什么,有些猥琐的拍了拍随宴,提醒他看过去。“歙,你快看文奇。那小子,又发春了。”夏天女生穿得薄。
又是短袖。
有些女生穿得还是拴脖子上的吊带。
走跟前路过,头发上带着香,很容易让有一些发育过好得人,轻飘飘举旗。文奇表情有些不自在,手不断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青春期的男生,抑制不住性·冲动。
这不是下流。只是有时候也烦随时随地的勃起。随宴看到了,收回冷飘飘的目光:“不关我事。”李戈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情绪给惊了下。
印象当中,随宴也算是好班长了。
怎么突然语气这么疏离。
他有些好奇,觉得想不出来随宴这么自律优秀的人,会不会自己动手。他咳了咳嗓,带点隐私欲的窥探:"喂,随宴,你呢?”“你会不会硬?”
说说嘛。
平日里让他来自己家里跟朋友们一起看片,他也不来,多无趣。随宴手肘轻轻阻拦开李戈的身体凑近。
留他一记自讨没趣的冷眼。
李戈:瞎!算了。
这人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估计也不搞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