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宴是走回去的,全身湿透。
蒋方橙和小舞在店里焦急的等待。
给陈关打电话也打不通。
等到晚上6点左右,随宴清瘦挺拔的身影,才从厚重的雨幕里,独自走出来。
蒋方橙当时就感觉天塌了。
她忙跑出去:“宴儿,咋啦?我不是让你关哥来接你,怎么没接到吗?”
蒋方橙看他浑身湿透,眉头重重皱起:“你看你淋成这样,是要心疼死你姐是吗?快快,快进来。”
小舞拿了毛巾让随宴擦擦脸。
蒋方橙又拉着随宴去了洗手间,让他赶紧的,把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了。
蒋方橙马不停蹄的跑上去,拿了随宴的干衣服下来,让他换。
等换完,小舞煮的姜汤也好了。
蒋方橙从小舞手里接过热腾腾的姜汤碗,让随宴赶紧喝。
随宴低头喝了两口。
蒋方橙说:“你关哥没来接你吗?”
姜汤的水面,映出少年平静的面容。
少年说:“没有。”
蒋方橙生气了。
半个小时后,陈关才赶过来。
他一进门,蒋方橙就开始劈头盖脸的骂。
“你他妈死哪儿去了?我不是让你去接宴儿吗。”
“人都自己走回来了,你还没到?”
“这两条腿,比你四个轮子都快。”
“你是半路死了,还是要死了?”
她刚骂完,随宴就打了一个喷嚏。
蒋方橙立刻看向她弟,心都快揪起来。
女人气呼呼的说:“小舞,快,去给他泡一杯冲剂出来。”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觉得随宴身体一丁点风吹草动,她都能自责死。
蒋方橙说话难听,陈关今天却罕见的没跳脚回骂。
他放下黑伞,冷冷的看了眼橙子她弟。
陈关道:“我去了,但是没看到小宴。”
蒋方橙插腰:“屁!宴儿就站在原地,他那么大的人了,你看不到?”
陈关急了:“你不信问问他。”
随宴淋久了,有些虚弱。
蒋方橙:“宴儿,你说。”
随宴抬起恹恹地眼眸,唇色也有些寡淡:“我没看到关哥你。”
陈关立马指着随宴:“不是,你!”狗日的,这玩意儿怎么还能乱几把开腔呢。
蒋方橙看他朝着随宴激动的走进了一步,以为他要对随宴动手,当即就是把陈关给用力推开。
她挡在随宴面前,跟陈关对峙:“你对他凶什么凶。”
“你害他感冒了,你还他妈有理了?”
陈关忙着两手摊开自证:“橙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是去了,xx路小公园的门口,对吧。我没走错。”
“至于怎么没看到小宴,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那你说,你没找到人,那你电话怎么也不接我的,又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蒋方橙拿指甲尖尖猛戳陈关的肩膀:“你、说、呀!你倒是说个明明白白啊!”
随宴深邃的漆黑眼眸看过去。
陈关身子被戳的歪了歪。
他不自在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也没敢直视蒋方橙的眼睛。
他不敢说,也不想说。
他送了那两母女回去后,才发现这两娘们儿住的地方也忒豪华了。
侧庭院里还停着一辆宾利,看起来,很久没开过,都落了灰,啧,好可惜。
陈关当时不动声色,后来车开出别墅区,就停靠在路边,立刻打了几个电话。
干律师这行的,收集信息能力很强。
他找线人打听,问了这贤惠女人的名字,叫温雾,才离婚没多久。
这车是她前夫留给她的,这房子也是。
看房子周围的小花园,打理的挺好。草坪绿油油,繁花也似锦。
当时车上中途聊天,陈关也很快就摸透了两母女的性格。
简单,温柔,不爱惹事儿,是个文静的。
谈吐也不错。
说话讲道理。
哪儿像自己的那个骚娘们儿,一言不合就要跟自己互扇耳光。
更别说,都是拖油瓶。
骚娘们的是个男孩,恨不得天天揣她裤、裆里的命根子。
而这个,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好呀。
女孩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
那岂不是,最后那别墅,就只剩下她妈妈。
这女孩儿,性格也不张扬,跟她妈一样,看起来就好拿捏。
陈关当即就是挂了车挡,慢慢开车走。
边开,陈关的嘴角就慢慢些邪恶勾起。
觉得今天自己是撞了什么大运。
他拍了拍自己的破桑坦纳方向盘,感叹:“老伙计,你也是时候,该退休了。”
陈关没办法解释自己后半段的去向。
他只说车开到半路没油了,他去加油了,这才耽误了会儿。
不管他给的理由是什么,他接人不利,害随宴感冒这件事情,蒋方橙给他记着的。
陈关表面说对不起,私底下却无所谓,记着就记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