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偏歪了。
冷白的肌肤上,起了蹂躏的红印。
他也没摆回来。
就着这个倔强的姿势,听蒋方橙继续骂。
他棱角突出的喉结滚了滚。
少年青涩的眼睛,逐渐阴沉了下去。
慢慢的,开始狠戾,再是隐忍,咬肌也鼓了下。
蒋方橙说不来什么浪漫的话。
表达的爱也很实在。
她单手插腰,像泼妇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骂说道:“死小子,你今天就给我听清楚了。”
“我蒋方橙这辈子,就爱陈关一个。”
“我要给陈关生孩子。”
“还得是生个浑圆的大胖儿子。”
“孩子生下来,你就得帮我带孩子。”
“孩子叫你小舅舅,你就得应。”
蒋方橙其实到现在也没搞清,为什么随宴会对陈关这么讨厌。
她想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两人从前相依为命,他没办法接受插第三个人进来。
又或许,他讨厌随宴的文质彬彬。
但不管再怎么说,家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互相支持。
蒋方橙不喜欢他这样。
“你今天受伤,我就不计较你是故意的,还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你要再这么吓你姐。”
“从今天起,你就是死外头,你也别叫你姐来给你收尸。”
蒋方橙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廖三看她上头,忙劝:“你出去冷静冷静。”
蒋方橙也正有此意。
她从包里拿了烟和打火机,二话不说的,就踩着高跟扭着腰肢出了去。
廖三在随宴的病床边坐下。
他问了几句关心的话。
看随宴精神不佳,得多休息,说话费元气,他也不多加打扰。
给人掖好被角,把安静还给随宴。
廖三随后也出了去。
蒋方橙站在走廊尽头抽烟。
风迷了女人沾满假睫毛的眼。
她一口接一口。
后来肌肤起了鸡皮疙瘩。
她自己抱着自己的手,摩挲了两下。
廖三从背后走近。
让她站里面点,他给她挡风。
一根灭了。
廖三熟练的给她点第二根。
她低头接了,颤抖着抽烟,还在骂骂叨叨:“都见不得我好!他妈的,外人这样,他也这样。”
“气死我得了。”
“小畜生,白眼狼。”
廖三劝:“宴子还是小孩子,你跟他计较干什么。”
“可你看他今天干得是什么事!”
廖三手扒栏杆上,身上的那套老旧工装还带着汽油味:“宴子也不想。学校也说了是意外。”
“谁知道呢?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说我可以不去约会了。”
“我都在怀疑,这臭小子,是不是自己搞的这么一出。”
廖三笑了,醇厚的笑。
“他是你养大的,你还不知道。”
“宴子哪儿有那么多心思。”
“你不一直盼着他遵纪守法,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以后去大都市找份体面的工作吗?”
廖三烟瘾也犯了。
蒋方橙见状,分了一根给他。
被廖三这么一说,蒋方橙才冷静了下来。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妖娆的举着烟,看着廖三横纹长满的风霜脸,斜斜吐了口烟:“他最好是这样。”
她自己是活得粗糙了些。
可她把这个男孩养的很好。
高高大大,人清瘦但结实。长得也俊。谁看了不说是个野性的帅小伙。
家里奖状都贴满了。
说起来,蒋方橙对随宴,是有股子难掩的骄傲的。
她在铁锈栏杆上杵灭烟头,气小了,想着人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可怜巴巴。
就知道拿可怜来要挟自己。
“三哥,你先回去吧。”
“今晚我守着他。”
廖三叼着烟,含糊地说了声:“行。有事打电话。”
两人分道扬镳。
蒋方橙踏着高跟鞋回病房。
没敲门。
正打算开门。
拧门把的那一刻。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少年黑恹恹的眼神,倏地一下闪过来。
不过一秒。
那眼神消失了。
也是很多年以后,被坚硬的胸膛抵在墙角,大开大合的时候,蒋方橙才明白过来。
当时随宴看她的那一眼,是想——
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