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歉疚,要是他早些撒开手就好了,竞害得稚善也掉进水里。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人,怎的关键时刻还去拉他。忽而,颈侧感受到一阵灼热呼吸。
沈誉回头看向稚善,轻声:“醒了?头晕不晕?”“不晕,就是胀,难受。"稚善的声音里含着委屈,她每次发起高热都会身上骨头疼,肉里也疼,可难受了。
再看前方,是金金和榴香先行一步,回家烧水,为的是给她擦身。而孟君虞已经去找大夫……
稚善心里也跟着涨涨的,却不是因为病痛,而是见到朋友们为她奔波,为她操心。
“你快叫她们别忙了。“稚善环着沈誉的脖颈,微微侧头,对他说:“太晚了,金金该回家了,不然她家里人会着急。”沈誉赌气似的把头转过去,目光在前,别扭道:“那我呢?你关心的人真多,没有我的份?”
“你不一样。“稚善脱口而出。
发着烧,她思考不了那么多,只是凭借本能呢喃着重复一声:“你不一样…
虽未说清楚,听者却有心。沈誉暗暗挑眉,任凭有什么不痛快的心思都歇下了,唇边弧度更大,傲然道:“那是当然,我和她们几个可不一样。”次日稚善醒来,已经不发热了,但可能是呛水的缘故,还有点咳。这种咳嗽最恼人,断断续续的,压也压不住。稚善干脆喊了个跑腿的小子,去书院告假。
榴香也没出摊,为着照顾稚善,她几乎一宿没合眼。这会儿端了粥食过来,劝道:“不如多歇几日?免得伤及肺腑。”昨晚上孟君虞请来的郎中也说了,是要好好休息,卧床静养。此外,郎中还教榴香如何分辨喘鸣音,交代她若是病患呼吸急促,伴随喘鸣音,那就要赶紧送医馆,马虎不得。
稚善蔫蔫地靠在床头,安慰她:“哪有那么吓人,不过是呛了水。”又道还好昨夜是中秋庙会,水上岸上人多,伸出援手的人也多,齐齐将她和沈誉救上岸。
说到这里,榴香坐去床边,还生怕隔墙有耳似的小心翼翼,凑到稚善耳边小声说:“昨晚我们回家的时候,一直有人跟在后面!”稚善一惊,榴香连忙说:“不是那伙闲汉,他们已经被侍卫司的人收拾过,没再来花籽巷了。是把世子撞下水的那个人,瘦瘦高高的,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我原想告诉世子他们,但那人发现我注意到他,竟双手合十,好像在求我别说出去?"榴香皱着眉,十分不解的样子。“然后,我今早起来就在大门口发现这封信,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竞写了信?
稚善接过来先看落款,果然是漱玉书院的那人,名叫潘和畅。信件的字里行间好像很抱歉,说是原本只想把沈誉撞下水,叫他丢丑,谁知道把稚善牵扯进去,这并非他的本意。最后一段,写满了“抱歉”和“对不住”。榴香又道:“还有一个锦盒,我见里面是参、茸之类的滋补品,太贵重了,就没要,放回原处了,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拿回去。”稚善感到一阵无奈。
这个潘和畅,要说他坏吧,还不够坏,知道事后补救,写亲笔信、送厚礼,但要说不坏吧,也不尽然,为了草场上那么点小事记恨在心,以至于中秋佳节还要去对付沈誉。
“不用理。“稚善说。
榴香点点头,摸了下粥碗,“不烫了,快喝吧。”屋里就她们两人,不用见外,稚善直接在床上吃早饭,榴香则搬来小马扎,坐在床边陪她,还顺便说起自己接到的大单。侍郎家的小千金吃了榴香的点心,甚是喜欢,生辰日想请榴香送去数十份糕点,分给同窗好友。
稚善为榴香感到高兴,“说不定借此机会,结识更多潜在的食客。”还打起精神为榴香出谋划策:“要不要买点漂亮的纸包和扎带?可以把你的糕点和旁人的区分开,还能让人印象深刻。”榴香忙不迭点头。
“叩叩叩!"大门被敲响。
“谁啊,这么早。“榴香让稚善安心吃,她自己出去应门。不一会儿,榴香匆匆忙忙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是那个潘和畅,他要进来看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