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你看他进书坊了!”金金忽然激动起来,两手扒着果汤铺子的门柱,恨不得飞过去瞧个仔细。
此举引起铺子掌柜的不满,稚善赶忙掏了银钱,对掌柜说:“我们要一碗漉梨浆,一碗杏酪。”
掌柜这才眉开眼笑,“姑娘请稍候。”
那厢,孟君虞独自一人,并无小厮随从。他臂弯里抱着几册书卷,进去书坊再出来,不过半柱香时间,书卷不见了,反而手中多了钱袋,那钱袋鼓鼓囊囊的,格外显眼。
金金惊讶地都快叫出声来,张口结舌道:“他,他不会是给书坊抄书吧,我听说那些囊中羞涩的读书人都是这样赚钱的,但他不缺钱啊……”
稚善盯着孟君虞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幽幽道:“也许是给书坊供稿呢?抄书不会有那么多报酬。”
“对哦。”金金挠挠脑袋,好奇心驱使她追上去看看,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她回身,扭扭捏捏道:“善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多管闲事?”
稚善笑了一下,“我帮亲不帮理。”
“好耶,那我们去看看。”
金金拉着稚善,平静中带了些许鬼祟,信步闲庭进了书坊。
她是常客,书坊伙计眼尖,见她带了新客,忙放出一堆吉祥话。
“咳咳,先不忙吉祥。”金金掏出一枚银锭,低声问:“方才那位男子,是来做什么的?”
伙计的手都放在银锭上,准备往回拿了,听见这话,又缩回去,讪笑道:“小的不好随便透露。”
“嫌银子少?”
“不是不是,岂敢啊。”伙计又看了眼银锭,再瞄向不远处的掌柜,面露难色。
这时,稚善道:“我们问你,你只管回答是,或不是。”
伙计眼睛一转,“行!”
稚善示意金金。
金金:“那位男子是来交稿的。”
伙计点头。
金金惊讶地看了稚善一眼。忽然,她脑海中跳出一个不可能的事情,欲言又止,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我平时常看的那本《他能听见我的心声》,莫非就是刚才那位男子写的??”
伙计一愣,继续点头。
“什么?!”金金和稚善异口同声,齐齐看向对方。
“怎,怎么了吗?”伙计反倒被她们吓了一跳,复又看向银锭,眼馋但知道规矩,主人家没松口,他不好直接拿。
金金摆摆手,“给你了。”
随后挽着稚善回到果汤铺子,挑角落坐下。
清甜解渴的漉梨浆和杏酪摆在面前,她俩也毫不在意,关注点全被孟君虞吸引走了。
在仲英书院,孟君虞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不似沈誉那般纨绔脾气爆,孟君虞出身好,读书好,脾气也好,无论与谁说话,都是笑眯眯很有耐心的样子,可谓真正的翩翩君子。
现在却告诉她们,孟君虞写话本,讲的还是男女之情!
仿若惊雷。
稚善和金金都被惊雷劈中。
良久,稚善捧着一直未动的杏酪,说:“其实写话本不拘男女老少,就算是出自孟君虞之手,那又如何,不是照样可以看么。”
金金点头,“是我太狭隘了,总觉得风月话本都是女子写的。”
她搅了搅漉梨浆,尝了一口,却食之无味,“可是这一本与众不同,很细腻啊,善善,你没看过你不知道,它是以闺阁小姐的口吻写的,对于小姐的心理实在拿捏得太到位了,不然我怎么会熬夜看它呢!上次写到两位主人公吵嘴,太会写了,看得我心里酸酸涩涩的……”
薛稚善想,她可太知道了。
《他能听见我的心声》这个话本,现在市面上有的内容,她全都看过,怎会不知其中情节呢。至于文风……还真不好说,毕竟对于孟君虞本人,她不是很了解。
等一下。
薛稚善惊得差点打翻瓷碗。
孟君虞怎会忽然想到创作这个题材?
莫非,拥有听别人心声这一项能力的沈誉,把自己的能力告诉了好友孟君虞,后者灵光一闪,决定以此为蓝本,创作出一个全新而引人入胜的故事?!
天塌了!救命!
沈誉不会把她心声的内容,如数告诉了孟君虞吧?
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怪不得有时候碰到孟君虞,总觉得他似笑非笑,好像勘破一切……
“金金。”稚善快被自己的猜测逼疯了,再也坐不住,她现在就要采取措施!
“怎么了?”
稚善颤着声音,痛定思痛,破釜沉舟道:“你有没有雇佣刺客的路子?”
一想到自己心里的各种想法被人探听了去,稚善就要崩溃了。
而且还不止一人,是两人,更是每日都能碰到的同窗……她受不了了,她要灭口,灭口!统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