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岑维希饶有兴趣地看着拉塞尔,想知道他准备怎么尽地主之谊。“你看,这个位置视野绝佳,20辆赛车尽收眼底。"拉塞尔煞有介事地抬手一指,“而且非常安全,事故高发区远在中游,我们有大把时间反应。哦对了,还很容易吃到前车的尾流……”
岑维希被逗笑了:“真是一位好导游。”
“谢谢,小费呢?比如……待会儿让我超一下,为我的首个积分做点贡献?”“抱歉,"岑维希:“这种事情我做不到,我还要为我的首个wdc做出努力呢。”
拉塞尔沉默了一下。
他用一种奇妙的带着些许怜悯又带着些许钦佩的眼神望向岑维希。“VC,我.…”
“停。"岑维希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别说废话了,让我们好好享受2019年最后一场比赛吧,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开这么贵的车了呢.…”
“well,我不是确定,"拉塞尔也很快调整好状态,他拉长调子用一种英国人的幽默刻薄道:“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我家的拖拉机比这台车要更好开。”“那可是一辆兰博基尼呢。”
赛事干事来催促他们坐进赛车,比赛即将开始了。在最后一排,岑维希最后看向身旁的对手,头盔下传来带笑的声音:“George,let's enjoy the show."五盏红灯亮起。
熄灭。
比赛开始。
在最近的几个赛季我们都很少能够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位世界冠军的争夺者在队伍的末尾起步。
岑维希在练习赛中赛车出现故障,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梅奔忽然熄火,然后发出滚滚浓烟,于是他不得不在最关键的时刻更换引擎,于是现在,他被罚退到队尾起步。
虽然理论上岑维希仍然保有获得wdc的可能性,但这个概率微乎其微。“尤其是汉密尔顿拿到了这个赛道的杆位,而岑维希则被罚到了队尾发车。’
“这种时候还会有奇迹吗?'
岑维希确实创造了奇迹。
从P20到P4,他完成了一场疯狂的追击。直到那辆红牛,横亘于他与领奖台之间。
解说看着岑维希和维斯塔潘两辆赛车分寸不让的攻防,感慨道:如果这里是一位更世故的车手,也许会放岑维希过去看热闹一-就像2016年的维特尔,他在汉密尔顿故意压车的时候没有超越近在咫尺的罗斯博格。但是今年挡在前面的是维斯塔潘。
“他完全没有放岑维希过去的意思。
梅奔和红牛在赛道上跳起了双人舞。
阿布扎比辉煌的灯光中,岑维希和维斯塔潘两个人把这场收官之战装点得分外美丽。
银绿和红黑在赛道上翩迁,相遇,接近,分离,错开,循环,仿佛两只互相觊觎的兰花螳螂,每一次贴近都伴随着轮胎的尖啸与极限的试探,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们的火花四溅的缠绵持续到比赛的结尾。在方格旗下两辆车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岑维希喘着气,只觉得世界空茫茫一大片,全部后退消失。没有观众,没有比赛,没有把黑夜装点成白昼的耀眼灯光和烟火。他的比赛结束了。
他的2019结束了。
不。
也许还差最后一点。
show还没有结束。
岑维希隐约感受到了身旁,那辆跟他几乎同排冲线的红牛画起了甜甜圈。滚滚浓烟从轮胎处升起,像是演出大幕拉开的预热,在全年的末尾,他们肆意燃烧着那些娇贵的轮胎,昂贵的赛车开始抱着头愚蠢地旋转。岑维希也开始画甜甜圈。
打着方向盘,然后车子开始跳舞。
一圈,两圈.…
尖叫声,欢呼声,橡胶磨损的声音,还有烟花在头顶炸开的声音…世界像是回到了最初在伊甸园时期的样子,还没有吃下禁果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人类还是那种愚蠢又快乐的生物,只会开心心地转圈圈。“是的,我很高兴。”
对着摄像机,岑维希带着干净的纯粹的笑容,接受采访。“虽然我没有拿到香槟,没有领奖台,没有奖杯,什么也没有.…”“年度积分榜第二名?哦,"岑维希露出更大的笑容:“come on,没有人会记住第二名是谁的。”
岑维希随后发现错漏,补充道:“除非你是98-01的阿森纳。”来自英国的记者会意地笑了出来。
“yes,除非你连续三次拿到亚军,并且都输给了曼联。”“好了,不许笑了,你这个该死的曼联球迷.总之,我想我今年的表现应该比阿森纳好一点?”
“虽然我确实什么也没拿到,但我贡献了一场不错的比赛,不是吗?你们看得很开心吧?”
“我很享受这场比赛。”
“我在梅奔的最后一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