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维希放下杯面,眼神茫然:“我不知道。”大
“患者受到的是最严重的脑部创伤。”
“他开着126km/h的赛车撞向了超过2吨重的起重机,在撞击的瞬间脖子承受了96G的压力。他的脖子没有立刻折断气绝身亡已经是奇迹了。”“但是缺乏及时的急救措施…”
“虽然赶上了黄金1小时进行手术,但是这样的伤势.生存的概率不高..."“不过患者的求生意志非常顽强,手术进行的非常成功。”“目前生命体征保持平稳,但是如果不能在术后72小时内醒来.…”来自德国的热心专家被请上了小托德的飞机。这架私人飞机即将飞往法国,在那里,一整个医疗团队待命,准备着为比安奇进行二次手术。
他们顺便带走了勒克莱尔。
但是岑维希和维斯塔潘都拒绝了私人飞机礼节性的邀请,维斯塔潘跟着小红牛的人走了,他还有下一场比赛要准备,剩下岑维希一个人,茫然地漫步在东京的街头。
他按照自己既定的行程,跑上了shibuya sky。虽然他原本计划的行程是和勒克莱尔,比安奇一起爬上这座位于涉谷区,在号称世界上最繁华十字路口附近的大楼,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茫然地坐着电梯,爬上摩天大楼的顶端,然后透过四面透明的玻璃俯瞰整个东京。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
鳞次栉比的高楼用一种令人恐惧的方式在有限的空间里堆叠,肢节蔓延,钢铁繁殖,巨大的LED招牌不断重复播放广告片段,像是世界在卡带。岑维希趴在栏杆上,视线虚虚地聚焦到某个远方,想象着他完全看不清的一个个黑点一一他们居然都是真实的人,有着完整的故事线和悲欢人生一一在大楼里面进进出出。
如果不开车的话,这会不会是我的人生?
成为在大楼里面的一个像素黑点。
不好不坏地完成工作,回到家里,和家人一起讨论′听说有个赛车手出事了,真可惜啊,好年轻。'然后洗个澡,脑子里从出事的赛车手变成要换一款沐浴露。
他拨出电话。
“喂,妈妈·.…“在几百米的高空之上,他的声音混杂着剧烈的风,几乎要听不清:“你为什么会支持我开车的啊?”
“我没有支持。"母亲的话隔着几千公里通过无线电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只是也没有反对。”
“为什么啊…你不怕我也出事味嘛…再次出事,像7岁那样.…”“我害怕啊。”
“我也试图阻止过你。”
“你还记得你因为护照找不到然后去不了一个比赛嘛?后面我转头发现你报名了一个伦敦本地的比赛.…″
岑维希顺着母亲的话,试图去回想,但是一无所获。他有着优越的记忆力,但是他对于这件事毫无印象。
“宝贝,你玩赛车是为了救回多啦B梦嘛?”“最开始是的。”
“那现在,如果,我说如果,多啦B梦已经回来了,你会放弃赛车嘛?“我…”
岑维希哽住。
“我…”
“我不知道。"他最后说:“我不知道。”“没事的,宝贝。"岑教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像是洞悉了整个世界运转规律:“我们的生活本来就是混沌和未知,你知道的越多,你未知的也就越多。”
“你只能做你想做的,比如,救回你的朋友多啦B梦。”“你和爸爸不是一直觉得多啦B梦是我臆想出来的吗?”“well,“母亲的笑声从听筒那边传来:“从多啦B梦把你从沉睡中带回来,我就开始相信他的存在了。”
“无论他是否存在,我都相信他的存在了。”“我相信,你也相信,所以他存在了。”
“…妈妈,你最近在看哲学?尼采?”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啊?!我可不能输给你爸那个粗人,你不知道他最近学哲学之后说话都神神叨叨起来了…
岑维希嘴角挂着无意识的笑,听着妈妈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全景的玻璃窗外,太阳逐渐下落。
天空被染色成一种深沉的橘红色,光洒在无处不在的高楼大厦上漫射成斑斓的颜色,像是《人类启示录》的封面海报一样,让人想到那些亘古不变的东西接着,黑夜。
灯开始亮起来。
一盏又一盏,一栋楼又一栋楼。甚至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之前,人造的光源就已经占领了这片土地。
夜色之下的不息的川流灯带让人同时产生渺小和伟大两种情绪,多么伟大震撼的人造奇景,多么渺小无足轻重的一个人。岑维希打出了第二个电话。
他耐心地等了很久,对方终于接了他的电话。“夏尔,你还好吗?”
沉黑默。
岑维希没有在意他的沉默,他自顾自开始讲述:“你知道吗,我在7岁踢球的时候也是出现了意外,在医院躺了一年才醒过来…”听筒那边出现细碎的声音。
岑维希接着说:“我醒过来之后,很多医生来问诊。他们查来查去,最后什么也没查到,只能下结论,我的苏醒是一个奇迹,一个'never lose hope'带来的奇迹。”
“所以呢.”听筒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沙哑冷漠:“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