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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妃怨(2 / 3)

日,晴。”(注1)

析声阵阵响着,原来不知不觉竞已是五更天,是时候起身了。晏怀微撑着疲惫沉重的身体从榻上爬起,就着昨夜剩下的冷水开始梳洗更衣。

她猜赵清存应该会喜欢檀晕妆,于是便在面上涂一层薄粉,之后以檀粉飞红眼角。此妆一绘好,女儿面便好似被桃花晕染一般,又柔又美。妆面画好,晏怀微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和发冠。甚至仍怕赵清存不满意,复又在额心贴了一枚鱼媚子。

待一切收拾妥当,晏怀微没敢惊动父母,孤身一人悄悄溜出后门,沿着御街向位于吴山坊的王府走去。

待她行至王府门外时,天色已然大亮。御街繁华,街面上来来往往行人渐多一一新年总是喜庆的。

晏怀微在西角门叩了半天,终于将一个胡子拉碴的守门院公给叩了出来。“这是哪家娘子?大过年的来此作甚?“院公问道。“麻烦您通传一声,我有急事想见承信郎。”院公愣了:“承信郎?”

他这一愣,把晏怀微也弄得愣住,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敲错了门,遂迟疑道:“就是……赵羽,赵官人。”

却听院公嗤地一声轻笑:“我们家官人早已擢为正四品节度观察留后,这哪儿还有什么承信郎。”

一一赵清存竞已不是承信郎了?!

晏怀微惊愕地怔在原地,这事她居然完全不知道。除了惊愕,更让她难受的是一种时移世易的疏离之感。就仿佛她成了那误入天台山的阮肇,红尘故人已将她远远抛在身后,而她却还立于原地浑然不觉。院公瞧着面前女子这副怪异模样,警惕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我是赵留后的旧友,我与赵留后是在韩将军的梅岗园相识,“晏怀微心内忐忑,话语也说得没甚底气,“你就这么告诉他,他定会见我的。”那院公想了想,道了声“稍待”,这便关上角门离开。晏怀微在门外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刚才那院公又出来了,只是这回语气已变得不大好:“我们官人说了,不认识你。眼下官人身体抱恙,不见外客,你赶紧走吧。”

一一赵清存居然说不认识她?!

那个瞬间,晏怀微甚至以为是自己耳朵坏了,直到对方又重复了一遍“不见不见,快走”,这才清醒过来。

她急忙上前两步,扯着院公衣袖,焦急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再帮我问问。你刚才并没告诉他我姓什么,你对他说,就说我姓晏,晏殊的晏,我阿爹乃芸台正字。劳烦再帮我问问,他不可能不认识我,不可能……”院公撇着嘴将面前这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回,瞧装束也确实像是仕女,遂又道:“那你等着。”

谁知这回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用到,那院公便骂骂咧咧地出来了。“啐,”他像是吃了一肚子闷火那般,张口便啐向晏怀微,“我们官人说了,你这娼妇,装得像个人样儿,想趁机攀上王府,门都没有!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晏怀微像是被雷劈中似的,彻底傻在原地,好半晌才从喉中挤出几个残破不堪的字眼:“他说……我是……娼妇?”“对!官人说,你这娼妇!快滚!”

“不可能!”

晏怀微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曾对她那样温柔、那样彬彬有礼的承信郎,眼下竞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她快步上前,一把推开拦在门口的院公,道:“我自己去找他,我自己去见他,我要和他当面说清楚!”

院公大喝一声正要扯住她,忽见门内走出四五个手拎背花杖的粗使仆役,二话不说就挥着背花杖向女子打了过来。

当先那人一杖杵在晏怀微腰上,后面跟着的则径直扫向她的腿。晏怀微哪里吃得住这等棍棒交加,瞬间便跌翻在地,模样狼狈不堪。前一仆役说:“此乃建王府邸。王府门前,由不得疯子撒泼!快滚!”(注2)

复一仆役说:“刚才那几棍是吓唬吓唬你,再敢放肆咱们可就真打了!”又一仆役说:“不滚就再吃俺一背花!”

王府坐落之地乃吴山坊,其西为新街,其东为御街,府邸恰好夹在两条街道中间,是个繁华热闹的好地方。且大年初三乃朝廷开放关扑的最后一日,故而此刻两条街面上皆已彩棚高搭,行客熙来攘往。而此刻围在王府门前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人群中亦不时传来私语之声。“这是哪家的娘子?”

“不晓得。”

“瞧着就不像好人家的姑娘。”

“是来向建王殿下献媚的吧?听说建王快要被立为太子了,这段日子来王府献媚的人也忒多。”

“你怎知她就是来找建王献媚?”

“你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献媚是什么?难不成是来做女使?!”“啐,真是不要脸,建王殿下怎么可能瞧得上她哟。”晏怀微伴着这些窃语,动作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府门和手拎大杖作势要继续打她的仆人,踉踉跄跄向后连退数步,声音很低很低地说:“赵官人……你别打我……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她拖着麻木的双腿,穿过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一步步向城东走去。原本干净的衣裙已沾了污灰,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刚才混乱之际把鱼媚子也蹭掉了……多可笑,像她这样又脏又蠢笨的人,怕是任谁都能踩两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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