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问:“什么姿势,坐着还是站着?”
“都可以,随你。”
靠近门口的位置摆着张双人沙发,陈浔走过去,脱去上衣扔在工作台,他的腹肌果然如她所料,像一块块品质上乘的鱼排。指尖探在裤袋边缘,陈浔玩味道:“这也要脱?”卓予面色沉静,“全脱。”
陈浔挑起眉梢看她,试图揣摩她最真实的想法,卓予并不催促,笑颜涟涟。他偏头一笑,彻底被她打败,手指摩挲卫裤边缘,双腿一挣,连带内裤一起扔在工作台。
陈浔真的对她做到“坦诚相见”。
他坐在沙发,单手撑住扶手,长腿微开,至于腿间…卓予并不觉得狰狞。作为一位画手,她见过不少身体,阴柔的,阳刚的,臃肿的,单薄的…对他,卓予却没想好合适的形容词,总感觉并不能把他简单划入某类。窗纱几乎全拉,画室昏暗,可还是有缕阳光从遗忘的缝隙泻入室内,落在地板,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和身体的绒毛接近太阳的颜色,胸前的皮肤融在光影,折出亮晶晶的光,像流动的瀑布,像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卓予想起《暮光之城》里的爱德华。她突然问了句画画之外的话题,“有没有之前告诉过你,你长得真美。”
这话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卓予就告诉过他。当时只想拉拢,如今再提,算是有感而发。
陈浔从胸腔传出记闷哼:“你以为我会随便脱衣服给别人看?”“那我是第一个吗?"卓予投去抹笑,语气悠悠:“My pleasure.画笔细细描着,她道:“你怎么不问我要拿这幅画做什么,万一当众展览,你会在美院出名的。”
陈浔反应极淡,只问:“你愿意和别人分享我的裸/体吗?”“不愿意。"卓予从不在他面前遮掩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她说:“陈浔,如果真没追到你,有这幅画我也心满意足了。”“原来你这样容易心满意足?"陈浔反问。“那你还能给我更好的吗?"卓予接话,却不看他。陈浔轻哼,稍微展腿,姿势比刚来时更自然,神态慵懒,俨然像尊受人敬仰的神祗。
光影轮转,四目交错,陈浔无声凝视着她。卓予画画的时候身上带着股脱俗的玲珑感,像朵高傲的白莲,任何的挑逗都是种亵渎。陈浔明白不应有任何非分之想,身体却难控般起了股异样反应,他竭力稳住呼吸,音线暗哑,继续前面的话题:“难道我给的还不够多吗?”
“如果我说不够呢?"卓予不疾不徐地应。陈浔此刻无法作答,他不动声色变换角度。姿势维持一会,听到她说:“你把身子正过来,要不我不好画。”
陈浔吐出口冗长的呼吸,将自己的正面毫无保留展露在她面前。卓予会心一笑,“别担心,这是正常反应。”
“你之前画过的男人都会这样吗?"他从喉头挤出一句。“哪样,你是说尺寸吗?“卓予存心逗他,她继续点火,“嘴巴可以骗人,生理反应骗不了人。证明你对我有欲望。”
陈浔阖上眼皮,试图浇灭这该死的欲望。
“你如果对我没有欲望,为什么不敢看我?"她声线细细的,如股烟飘入陈浔耳朵,脖颈的拉扯力愈发强烈,可怕的窒息感将他团团包裹。这时,门把小幅度向下扭动,很轻的一声。陈浔未曾察觉,卓予瞟去一眼,已经归复原位。
“卓予!“陈浔声线紧绷,像是自卫,但更多是无力。过会儿,他终于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目光专注炯亮,似是想证明一些东西。卓予轻轻勾唇。
时间悄然流逝,光影在分秒转换中变换角度。卓予完美落下最后一笔,问:“你要来看一眼吗?”“不。”煎熬褪去,陈浔果断回绝,起身穿衣服。待他穿好衣服,卓予取下画,主动走到他身边,“陈浔,我真的很喜欢。”她的眼里似有星星闪烁,无关个人情感,只有对艺术的欣赏。陈浔对自己的身体并无太大兴趣,可能受她情绪渲染,他潦潦瞅了眼,见到熟悉的“朋友",耳垂微烫,不动声色移眸。“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卓予瞳色姣亮。“想感谢?"他眉梢微挑。
“是啊。"卓予微笑点头。
她今天涂了一个亮色唇釉,嘴唇嫩的像刚摘下的树莓果。陈浔滚了滚喉结,缓缓抬起手臂,按住她唇角。卓予没动,由着他,睁大眼睛:“你想干什么?”陈浔徐徐俯身,嘴唇贴近,气息无声融汇,卓予默默闭上眼睛。期待的触感久久未至,耳边传来陈浔喑哑的沙笑。“你口红花了。“他指腹抹去她唇边的口红印,嗓音带着乐腔,“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卓予并不羞赧,伸出舌尖扫过他刚触摸过的地方,大胆问:“你想尝尝她什么味道吗,很甜的。”
陈浔回:“我现在不渴。”
卓予:“那你什么时候会渴?”
“心急了?“他语气玩味。
卓予摇头,“不,毕竟还没到三个月。“顿片刻,她意有所指,“但是我感觉你应该会比较急吧。”
陈浔嘴角微抽:“行,那就都忍着吧。"言罢,他挑起工作台的外套甩在肩头,步调潇洒,双手插兜离开画室。
卓予敛了笑,立在原地,盯着手里的画陷入沉思。